白刃斬春風 作品

796、元!(2/2)

 她將手掌攤開,微微湊近屋外照進來的光線。 

 微光下, 

 赫然映照出她掌心黑紅的鮮血! 

 “血!” 

 農婦呆愣愣的,還未反應過來,兒子已經看到她掌心裡的血跡,驀然驚叫出聲。 

 緊隨兒子叫喊聲而來的,仍舊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忐 

 農夫抻直了自己的脖頸,雙手在自己喉嚨上拼命抓扯著,拉動破風箱似的喘咳聲從他嘴裡一陣一陣地傳出。 

 “哈——嗤——” 

 “哈——啊——咳咳咳咳!” 

 “咳!” 

 “哈——我不行——我不行了——” 

 農夫的臉龐漲得通紅,他仰面倒在地上,雙手仍在撓著自己的脖頸,脖頸的皮膚已經被他的指甲撓破,變得鮮血淋漓! 

 他的大腦漸變得空白,雙腿無力地在地上蹬動著。忐 

 農婦一邊咳嗽,一邊掉著眼淚。 

 她已經沒有扶起丈夫,給他順順氣的力氣。 

 悲哀、無力、惶恐的氣息縈繞在這座簡陋的石頭房子裡,每個人都盡力地咳嗽,盡力地呼吸著,直至順暢地呼吸都變成他們的奢望—— 

 晨光熹微。 

 燦爛若流淌的液態黃金的光芒照破了慘黯的黑雲層。 

 那將天穹壓得很低,快要與大地貼上去的黑雲塊塊散去。 

 一匹白馬從遠處的泥濘小路奔騰而來。忐 

 白得發光的駿馬被馬上披掛著一身泥濘甲冑的高大男人拍了拍脖頸,那駿馬放緩了速度,正停在圍了破落石頭屋子一圈的籬笆院外。 

 男人頭戴皮胄,面甲裡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一腳踹碎了那被精蓮僧關得萬分緊實的籬笆院門,拔步奔入石頭屋中,看到了倒在地上,咳得滿嘴鮮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四個人。 

 “龍咳。” 

 看著四人身上縈繞的細微詭韻,男人眼神靜定。 

 其肩膀後長出一雙漆黑手臂,那各生有十根指頭的手臂探入陰影中,即從陰影中擎舉出了一支巨大的漆黑棒骨。 

 男人握住那根八尺多長的棒骨,那飄轉於四周的淡淡詭韻就盡數往他手中漆黑棒骨聚集而去。忐 

 倒在地上的四個人,呼吸聲漸漸平順。 

 咳嗽聲漸漸消止。 

 他們渾身無力,倒在地上暫時難以爬起。 

 一身泥濘的男人轉身走出了石頭屋子,石頭屋外的腳步聲不時響起,一直都未消失。 

 恢復了些許力氣的農婦從地上爬起來,男青年扶起了父親、自己的妻子,四個人聽著門外的動靜,互相攙扶著,緩步走到門口。 

 看到靠著石頭屋子側方,低矮的棚屋裡。 

 那一身泥濘甲冑的男人坐在自家的灶臺邊,那灶臺上,架上了一口自家絕沒有的大鐵鍋,鐵鍋極大,裡面燉著肉、骨頭,肉湯卻是黑紅色。忐 

 肉湯沸騰了。 

 一陣陣藥香混合著肉香鑽進一家人的鼻孔裡,僅僅是那一陣陣的香氣,就讓他們原本還十分疼痛的胸膛,漸漸變得舒適起來。 

 披著甲冑的男人察覺到石屋裡的一家人投向自己的目光。 

 他站起了身。 

 身上甲葉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陣聲響嚇得那一家人立刻縮回了腦袋,縮在石頭屋子裡,不敢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