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精神病院護士

    鬼護士搖了搖頭,抬手往另外一個方向一指。

    白秋葉問:“不在藥房裡?”

    鬼護士點點頭,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醫院的第一層是個回字形的結構,鬼護士去的地方,是第一層示意圖裡,沒有標註出來的房間。

    鬼護士推開門,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單間,有許多表格資料堆放在一張桌上。

    後面還有幾個櫃子,裡面放著一些書籍。

    鬼護士打開櫃子之後,從裡面找到一個上了鎖的藥箱。

    她輸入了密碼,將藥箱的蓋子打開。

    白秋葉看到整整一箱都是鎮定劑,一共有三十多支,足夠整個第三層的病人使用,甚至還有富餘。

    鬼護士轉過頭看著白秋葉,似乎在詢問她要多少支。

    白秋葉說:“還選啥呢,整箱都抱走。”

    鬼護士:“……”

    白秋葉收穫了一整箱鎮定劑,今天晚上的工作基本就已經畫上了圓滿的符號。

    她拿著鎮定劑正要往電梯間走,突然想到剛才被穆婷婷誤會的事情,於是先去了護士長的辦公室。

    只是辦公室裡沒有人,穆婷婷不知所蹤。

    白秋葉有些遺憾地說:“原本還想問她那件事情。”

    剛才在電梯裡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白秋葉便放棄了在這裡等著穆婷婷的想法,回到了電梯間準備上樓。

    她看到小心翼翼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鬼護士,突然開口問:“你的同夥們都在哪裡?”

    鬼護士的身體一抖,連忙擺了擺手。

    白秋葉眯起眼睛說:“給你十分鐘,帶我去你們的老巢。”

    她雖然沒說十分鐘之後,如果鬼護士沒有按照她的要求行事,她會做些什麼,但是鬼護士已經先在她無形的恐嚇之中敗下陣來。

    鬼護士垂著腦袋進了電梯,伸手按下了六樓。

    白秋葉好奇地問:“6樓不是醫院領導的辦公室嗎,你們還真會選地方。”

    鬼護士又搖了搖頭,伸手往上指了指。

    白秋葉說:“不在第6層,難道在第7層?”

    鬼護士拘謹的點了點頭。

    電梯勻速上行,一人一鬼相顧無言。

    到第三層的時候,白秋葉先帶著藥箱去了護士站,把東西放好,她才重新回到了電梯裡。

    她看見鬼護士垂著腦袋眼睛看著電梯的地面,臉上露出了一副背叛者的心虛和懺悔。

    白秋葉突然自我反省了一下。

    她好像總是強行讓這些鬼物當內鬼。

    似乎好像有些不夠人道。

    不對,是不夠鬼道。

    電梯到了第6層,鬼護士走了出去。

    白秋葉跟著她離開電梯,進入了這層領導的辦公區域。

    比起樓下的住院區域還有護士站照明,第6層更加黑暗,只剩下樓梯間的安全出口提示,散發著瑩瑩的綠光。

    更何況第6層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一片寂靜。整個樓層透著一股陰森的死氣。

    鬼護士帶著白秋葉往一個方向走去,白秋葉摸著黑跟在她身後。

    白秋葉手上只有一隻從張醫生那裡摸來的檢查用電筒。

    細小的光束無法穿透黑暗,白秋葉只能看清楚視野範圍一米之內的東西。

    鬼護士走在前面,越走越有原形畢露的趨勢。

    她的步伐開始變得歪歪扭扭,並且手臂和雙腿都有曲折的跡象。

    鬼護士回過頭給白秋葉指那條通向第7層的樓梯時,她的嘴裡再一次湧出鮮血。

    白秋葉問:“你怎麼又吐血了?”

    鬼護士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白秋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猜測鬼護士或許是因為靠近了那個地方的原因。

    白秋葉見狀說:“那就快上樓吧。”

    她和鬼護士走上了那條樓梯,只是經過拐角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扇鐵柵欄。

    白秋葉用電筒照亮鐵柵欄的鑰匙孔,對鬼護士說:“你有鑰匙嗎?”

    鬼護士搖了搖頭,將手伸進了其中兩個欄杆的空隙之間,緊接著她的身體以扭曲的姿勢,順利的通過了空隙。

    白秋葉臉色一僵:“你就是這麼進出的嗎?”

    鬼護士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了一絲雀躍。

    因為白秋葉沒辦法通過這扇門,她只要躲在門後,就可以從白秋葉的手裡逃脫,不用昧著良心當二五仔了。

    鬼護士剛想跑,突然感覺身後有一股強烈的冷意。

    這冷意彷彿可以侵蝕她的殘軀一般,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她的魂魄。

    鬼護士艱難地回過頭,看見白秋葉從包裡摸出來一個白色的圓球腦袋小人。

    白秋葉說:“我可以不進去,但是你好好想個辦法,讓你的同夥們來第三層找我。”

    白秋葉說完,將圓球腦袋小人往空中一拋,又重新接在手中。

    鬼護士的心情也和圓球腦袋小人一樣一上一下,如同坐過山車般難受。

    白秋葉見鬼護士點了點頭,於是重新將圓球腦袋小人收了起來。

    找到有門路的內鬼就是方便。

    甚至可以不用研究規則,就能直接守株待兔。

    白秋葉舉起手電筒下了樓梯,往電梯間的方向。

    她剛才在走廊上看到了醫院的檔案室。

    離她回3層接班還有十分鐘,白秋葉打算先進檔案室看看,或許能找到安樂醫生的資料。

    她來到檔案室門口,握住門把往裡推,門果然被上了鎖。

    不過只要有那張臉在,這種有門把的房間,她都能輕鬆進入。

    白秋葉讓那張臉從門縫底下鑽進去,從檔案室裡面將門打開。

    那張臉已經麻木了,特別是看到白秋葉放在身上的圓球腦袋小人後,最後那點逃跑的心思也收斂起來。

    它兢兢業業的從門縫裡鑽進去,很快便幫白秋葉打開了門。

    白秋葉走進檔案室,頓時聞到了一股紙張的潮味和油墨的嗆人。

    她將門關上,找到牆上的燈光按鈕之後,把檔案室的燈打開。

    眼睛頓時從黑暗的環境中來到了光亮的環境。

    白秋葉適應了一會兒,看見檔案室的天花板上掛著兩塊牌子,將這個房間劃分為兩個區域。

    其中一塊牌子上,寫著病案區。

    另外一塊牌子上,寫著人事檔案。

    白秋葉見狀,先走到了人事檔案區。

    這裡的架子上面都放著這家精神病院員工們的檔案。

    檔案是按照時間來排列的,白秋葉按照時間安樂醫生死亡時的時間推算,安樂醫生入職的時間,至少在五年前。

    現在是2023年,五年前就是2018年。

    這家精神病院新入職的員工較少,她很快就將2018年的檔案翻遍了。

    她繼續翻看2018年以前的檔案,依然沒有安樂醫生的資料。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這麼找下去不是個辦法。

    白秋葉突然想起了那張臉還在,於是提起它問道:“你認識安樂醫生嗎?”

    牽著那張臉的繩子抖動了三下。

    白秋葉被它模稜兩可的回答搞得很疑惑:“你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那張臉先牽動了一下繩子,過了一會兒又牽動了一下繩子。

    白秋葉突然福至心靈,問:“你想說,你和安樂醫生不認識,但是知道他?”

    這次,那張臉終於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白秋葉見狀,讓那張臉去找安樂醫生檔案的位置。

    那張臉跳上了檔案架,遊走到了2009年和2008年的檔案附近。

    白秋葉有些詫異地說:“安樂醫生居然這麼早就已經在這家醫院工作了?”

    她走過去,在那一排檔案中尋找安樂醫生的資料。

    終於,她找到了一個佈滿了灰塵,還沾著蜘蛛網的檔案袋。

    檔案袋上寫著“安樂”兩字,一看就是安樂醫生的資料。

    白秋葉將檔案袋從架子上拿下來,解開纏在卡扣上的繩索,將檔案袋的封口打開。

    安樂醫生的資料不算多,有他的畢業證複印件,當初來面試時遞交的簡歷,他的個人信息表之類的。

    初次之外,就是他在醫院工作之後,每一年的述職報告。

    白秋葉注意到,安樂醫生進入這家醫院之前,就有五年時間的工作經驗。

    他是因為治療手段高明,被老楊院長楊興山挖到第十三精神病院的。

    他進入第十三精神病院之後,很得楊興山的喜愛和賞識,在進來的第二年,就被提拔為主任。

    安樂醫生在自己的述職報告中,還填寫了一些他當年發表的論文,或者在某權威醫療期刊上刊登的文章。

    他的確表現得非常優秀,在繁雜的工作中,還能兼顧研究。

    但白秋葉發現,在安樂醫生進入第十三精神病院的第四年起,他就沒有在述職報告上寫下他這一年獲得的研究成果。

    不僅如此,安樂醫生第五年的述職報告看上去非常簡單,潦草的幾筆帶過一年的工作。

    單單從他的文字上,就能看出來,他並沒有在這份報告上多花心思。

    這和安樂醫生之前表現出來的滿滿幹勁完全不符。

    安樂醫生似乎在這段時期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他對工作失去了以往的激情。

    白秋葉想到安樂醫生在病房裡和病人交流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奇怪。

    安樂醫生如果真的沒有幹勁,為什麼他死之後,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在病房裡,去治療病人們。

    不管安樂醫生的治療是不是幫了倒忙,至少以他死都要看病的執念,就能看出來他並不厭惡自己的工作。

    ‘周嘉木說安樂醫生的每一句話都在試圖影響病人,包括他寫的那本書,也種滿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