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南 作品

第60章 第60章

    可沈濃綺心中卻無半分歡愉,她眉尖蹙起,面容甚至有些悲慼,

    “他那樣高潔傲岸之人,終究是為了我……墜了泥潭。”

    終究是敵不過疲憊,沈濃綺實在是累的連指尖都不想再動彈,任由著婢女們將她架進了浴池之中。

    氤氳的水蒸氣中,沈濃綺褪盡衣物,邁著赤足淌進了浴池之中,將胸口以下全都埋在了撒滿了玫瑰花瓣的溫水之下。

    她雙眸垂下,任由著袖竹幫她輕柔擦拭著手臂,卻聽得耳旁傳來一陣不滿的抽氣聲。

    袖竹嘟囔著嘴,小聲道,“首輔大人…怎…如此不知輕重。”

    沈濃綺肌膚向來嬌嫩,饒是衣飾上盤扣的未鎖好的邊角掛過,都會留下紅印。

    可現在那猶如牛乳般嫩白的肌膚,卻留下了道道殷紅的吻痕,不僅修長的手臂上,就連肩頸、胸口,都處處留有印記,在沈濃綺身上連成一片。

    沈濃綺睜眼瞧見身上的痕跡,臉蛋也霎時漲紅,腦中這才回想起方才在寢殿中,二人有多麼恣意放肆。

    她羞澀中帶了些惱意,不禁低聲為他辯白了句,“他有分寸的,倒也不重。”

    說罷又覺得此言維護之意太過明顯,乾脆只垂頭閉目,眼不見為淨,也不再言語了,袖竹哪裡不明白她的心思,咧嘴笑了笑,倒也並未再說些什麼。

    這一日實在是睏乏,又不見打發去衛國公府詢問傷勢的人回來送信,沈濃綺心焦到連備好的膳食都沒有胃口吃,在鳳塌上等著等著,歪頭睡了過去。

    她迷迷糊糊著不知睡了多久,半途醒來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只嘟囔喊著,“弄琴,水,我要喝水…有信兒了麼,他如何了…”

    說罷覺得身軀被人架起,然後一個汝白玉瑤瓷杯便遞到了她唇邊,她含糊著低頭抿了一口水後,頓時覺得扶她起來的力道比弄琴的手勁兒要大些,掀起沉重的眼皮一瞧,眼前之人正是下午才見過的周沛胥。

    她頓感睡意全無,一把抱了上去,“胥哥哥,果真是你!”

    又猛然瞧見他紮了繃帶的手臂,趕忙鬆開,關切問道,“你的傷無事麼?此時你合該好好休息,怎的到我這兒來了。”

    她此時只穿了單薄的寢衣,睡眼惺忪,青絲蓬亂,頗有幾分孩童的稚氣,偏偏臉上還掛著焦急之情。

    周沛胥坐在塌邊,笑得雲朗舒清,安撫道,“你放心,一點皮肉之傷罷了,無事的,不過是放心不下你,便來想來瞧一眼。”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且洞房之夜,原就是要夫婦在一處過的。”

    他輕輕牽起沈濃綺的指尖,握在掌中,“綺兒,不論你如何想,在我心中,早就當你是妻子看待,你若是想要個孩子,那咱們便生個孩子,今後一切有我,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定會護在你身前,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微黃的燭光下,他堅定的眸光落在她臉上,道著這世上最卑微樸實的諾言。

    事關子嗣,邁出這一步到底有多難,沈濃綺心中知曉。

    她鼻頭驟然酸楚,頃刻淚如雨下,緊緊回握住他的手,一時不知如何言語,來應對他的深情厚意,“胥哥哥,你可會怪我?”

    “怎會?這世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情分難說得很,有些父子形同陌路,有些父子卻殊途同歸,血脈稱呼,不過如此罷了。”

    周沛胥含笑瞧著她,眼中一片澄淨,儼然已經想通,並無半分勉強之意。

    他抬起沒有受傷的右臂,將她緊緊攬在懷中,然後又如兒時般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莫哭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從懷中先後掏出來一個手鐲,和一個掌心大小的白色瓷盒。

    那是個通體碧淨的玻璃種翡翠手鐲,種水絕佳,通體透明,在跳躍的燭火之下,只能瞧見一條的圓弧水線,乃上好的絕世佳品。

    “這手鐲乃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師傅所贈,他在彌留之際將此鐲賜給我,望我今後治理朝政時,要做個冰魂雪魄的剛正不阿之人,此物對我意義重大,今日,我將它贈給你。”

    周沛胥將手鐲輕放在了沈濃綺掌心之中,沈濃綺搖了搖頭,“此鐲太過貴重……”

    他將她的指尖合攏,“尋常之物,又如何能示我的誠心?”

    沈濃綺點了點頭,終究拗不過他,有指了指那個白色瓷盒,“那此物又是?”

    周沛胥將瓷盒打開,裡頭是米白色的膏體,透著淡淡的花香,他蹭了些在手指上,往她腕間上方三寸的的殷紅痕跡抹去,“今日是我太過莽撞,許是沒分寸了些,害得你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我離開景陽宮時都未消散,此物可祛瘀消腫,潤肌美膚,於女子有益。”

    他忽然提起這個,沈濃綺忙羞得低下頭去,頓時耳根都染上了緋紅色,磕磕絆絆道,“哦…額…好的。”

    正要伸手接過,周沛胥抬起骨節分明的指尖,朝瓷瓶上點了點,“綺兒可知,若是別處不適,亦可塗抹。”

    沈濃綺有絲懵然,“別處…是哪處?”

    “那處。”

    作者有話要說:

    禮成。

    還差了600字,明天補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