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辭酒 作品

第34章 很好

    戚瑞山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讓他認為子女、妻子都是他的所有物,他管薄凝南什麼時候歸家,交了那些朋友, 婚後不讓薄英英出去工作,讓她在家相夫教子。



    他想讓戚白子承父業學建築,結果戚白學了藝術。



    多年前爭吵之下那險些致聾的一巴掌,讓戚瑞山大度的退讓了,他同意戚白去學畫畫,花錢送他去少年官。



    戚白考上了南大,面上有光的戚瑞山認為自己該適當鬆手。



    然而這一鬆,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從戚白嘴裡聽見''男朋友''三個字, 戚瑞山腦子''嗡''地一聲,炸了。



    戚瑞山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銳∶"你說什麼?"



    手指撥弄著車內掛件,戚白漫不經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男朋友,我喜歡男的。"



    掛件是江母買的大紅色中國結,戚白手指細瘦且白,指間繞著中國結垂下的細長紅穗子,豔中帶欲,手控福利,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一旁的江教授卻無心欣賞美景,他的注意力全在正在通話的手機上。



    從戚白話中明白過來的, 戚瑞山又開始罵∶



    "你他媽一個男人,怎麼能喜歡男人?"



    戚瑞山說戚白留著長髮不男不女,結果沒想到還真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還問感白是不是故意報復他才這麼說的,想讓他戚瑞山斷子絕孫.….



    在聽到''不男不女''時,江鑑之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神色冷然地看著手機屏幕。



    汙言穢語髒耳朵,江教授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戚白,擰眉不悅∶"掛斷。"



    兩人聲線不同,戚瑞山立馬警覺,停住話頭問∶



    "你身邊是誰在說話?"



    餘光掃見江鑑之的表情,戚白也嚇了一跳,想戚瑞山罵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臉板那麼嚴肅做什麼?



    戚白給了江鑑之一個安撫的眼神, 對戚瑞i山道;



    "不是說了麼,男朋友,他嫌你聲音太難聽讓人不舒服,讓我掛電話呢。"



    "還有。"戚白補充∶"你還沒那麼大臉。"



    戚瑞山被氣得腦仁都疼,一時沒反應過來,緊接著明白戚白是在回答他-



    戚白不是為了報復他才故意找個男人。



    他戚瑞山還沒那麼大的臉值得戚白這麼做。



    戚瑞山心中一哽,還要再說什麼手機卻傳來''嘟''的一聲。



    戚白已經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薄英英見戚瑞山一個電話打得面色漲紅,走過去還沒開口,戚瑞山突然砸了手機∶



    "這個小畜生!早知道生下來時就該掐死他!"



    手機砸下來瞬間四分五裂,嚇了一跳的薄英英往後一退,後腰剛好撞上餐桌尖角,劇痛讓她瞬間白了險。



    戚瑞山被戚白氣了一通,再看薄英英捂著腰痛苦的表情,不但一句關心話沒有,反而罵道∶



    "整天一驚一乍,你能不能穩重點?"



    "我把你娶回家來,好吃好喝供著,你看你把兩個孩子教什麼樣了?"



    "小的整日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看人,大的叛逆不歸家就算了,如今還丟人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驚嚇之下撞得太用力,薄英英半天沒緩過神來,就站著任戚瑞山罵,客廳的薄凝南不停張望,大氣不敢出.



    戚白家大過年的雞飛狗跳,而掛了電話的戚白心情很好。



    大概是樂極生悲,他手下不自覺一個用力,中國結的流蘇被他拽下來兩根。



    捏著垂下來的兩根,戚白∶



    這什麼質量?!



    戚白轉頭看江鑑之,後者盯著他。



    在江教授的注視下,戚白尷尬地清了清喉嚨,試圖把掉的兩根系回去,發現不能完美還原後,他又若無其事地揣回了兜裡,一臉''你什麼都沒看見''的表情。



    江鑑之一直沒說話,車開出幾百米後,戚白轉頭看他∶



    "你不許跟阿姨告狀。"



    扯掉了中國結,聽著就很手欠。



    就在戚白以為對方會冷酷到底時,他聽見江鑑之問∶



    "剛才那是你爸?"



    還是那一貫沒有情緒起伏的語氣,戚白慵懶往後一躺,滿不在乎開口∶



    "是啊,親爹。"



    江鑑之眉頭皺得更狠了。



    戚白臉上帶笑,但江鑑之知道他心裡應當不好受。



    江教授並不擅長安慰人,素來只有他把學生問得啞口無言的份,頓了幾秒,他緩緩開口



    "你很好,別聽他的。"



    聲音雖輕,但很認真嚴肅。



    戚白看了江鑑之一眼,見他鄭重的模樣,笑了∶"你放心,我當他放屁。"



    戚瑞山那些話放在江鑑之這裡很嚴重,但戚白心裡掀不起絲毫波瀾。



    發現自己在江鑑之面前爆了粗口,戚白又去瞧他表情。



    江鑑之卻沒別的反應,既沒皺眉,也沒用眼神譴責他說髒話,只是生硬開口∶



    "以後別接他電話。"



    什麼變態小畜生,聽得心裡不舒服。



    戚瑞山並不常聯繫戚白,戚白也很少接對方電話,這次純粹是為了氣人,但他沒想到江鑑之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戚白瞧著江鑑之繃直的唇線,再次問∶



    "江先生你真不好奇嗎?"



    換個人看見兒子和老子如此水火不容,多少都會問一兩句緣由。



    可戚白髮現江鑑之真的沒半點反應……也不是,他隱隱能感覺到對方在生氣。



    因為一次性聽了太多髒話?



    江鑑之∶"終歸是他有錯,你不想說就不說。"



    戚白一怔,片刻笑開∶"江先生你問都不問,就斷定是他有錯?就這麼相信我?"



    目視前方注視車況的江鑑之∶"嗯。"



    戚白愣神,隨即挑眉∶"我那些親戚,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說我不懂事。"



    江鑑之不贊同搖頭∶"人非聖賢,你那些親戚說法有誤,不用放在心上。"



    "你很好。"江鑑之又重複了一遍。



    江鑑之這態度,讓本想插科打諢的戚白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意,轉頭看著窗外飛快後退的景色,閉嘴不言。



    江鑑之抽空瞧他一眼,抬手點開了車載音樂。



    舒緩輕柔的音樂瞬間充斥在車內,戚白薄薄的眼皮動了動,輕而快地眨了眨眼。



    兩人出來不止是看海,還肩負江母江父的囑託一



    買兩套過年穿的新衣服,買點喜歡吃的東西。



    俗稱∶置辦年貨。



    江鑑之直接開車去了附近的商場,過年期間商場放的歌十分統一,不是恭喜發財過年好,就是鴻運當頭好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