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廢話 作品

第108章 第百零八章

    隱約猜到對方要說什麼,黑髮青年一怔,果然聽到男人在他耳邊,低低:“時至今日……”

    “席冶,你可願再與我成一次親?”

    “……或許簡陋了些,”遲遲沒有等到對方應聲,顧琮拉起青年的手,放在胸前,“但我……”

    剩下的話盡數被一個洶湧的吻堵在喉嚨裡。

    席冶很少會放任自己失控,更有意識地,在顧琮面前收斂反派的惡劣,可這次,他卻將男人的唇咬出了血,鐵鏽味與水聲交織,不知過了多久,他艱難找回自己的呼吸,環住顧琮脖頸:“我願意。”

    他當然願意。

    銅鏡映影,沒了存心挑刺的喜婆,這次站在席冶身後替他束髮的,是與他同樣著紅的男人。

    自燕京一路陪伴他到邊城的白玉簪,被顧琮輕巧且熟練地,固定在髮間,束起三千青絲,門外,大紅燈籠隨風搖曳,窗戶上貼著男人親自裁剪出的喜字,連躺在角落草窩裡的兔子,尾巴都繫了條細細的紅綢。

    陸金、錢老、街坊鄰里、醫館的夥計、平日神出鬼沒的親衛,隨著吉時臨近,上門道賀的客人越來越多,噼裡啪啦的鞭炮聲熱鬧響起。

    分明是冬日,席冶卻感到了暖意。

    三進的院落,被塞得滿滿當當,他們沒有再拜天地,而是在眾人的笑鬧中,大大方方地,喝了一杯正式的合巹酒。

    直至夜色漸深,周遭重歸寧靜。

    清楚對方是特意選在除夕前一天,眾人都能騰出空的日子,席冶站在龍鳳喜燭前,噼啪,親自剪了燈花。

    碗筷盤碟自有臨時請的廚娘收拾,送走對方的男人推門而入,待身子暖和了,才伸手,從背後擁住了他:“如何?”

    “可高興?”

    他今日難得多喝了些酒,鼻尖在青年頸側耳後不住磨蹭,像標記領地的野獸,又像在和主人撒嬌的大型犬。

    席冶偏頭:“高興。”

    回身,款式相近的喜服親密交疊在一塊兒,青年紅唇微張,清醒地,喚出對方一直想聽的兩個字:

    “夫君。”

    咚。

    換了整套喜被的床榻輕顫。

    青絲披散,錦簇的花團將青年的皮膚襯得格外白皙,席冶囫圇個仰倒其上,卻因男人刻意控制的力道,半點沒感到痛。

    箭在弦上,他仍要撩撥:“顧琮。”

    “我心悅你。”

    於是,那堪堪收斂住的力道便徹底失了分寸,箍緊青年的腰,以手,以唇,以舌,放肆地,留下一片片梅花般,或深或淺的紅印。

    兩情魚水,並頸鴛鴦。

    剎那歸劍入鞘,顧琮準確抓住青年無意識想要掙扎逃離的腳踝,眸色深深,啞聲哄勸:“既是成親,又豈能少了洞房花燭?”

    “蠟淚滴盡之前,除了我身邊,夫人哪兒都不能去。”

    不止今夜。

    要永永遠遠,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