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琦 作品

第24章 第 24 章

    【今日這一出,看來周家的榮寵就此止步了。】

    【如此動周家,不知陛下跟太后之間可會生出嫌隙?千萬別再出什麼大事了!】

    其中只有一人,叫他格外注意——

    【臥槽他方才是在詐禮部尚書,還是真知道了那老頭扒灰的事?】

    燕姝一臉懵逼,【孃的難道我吃的不是一手瓜了???救命!!!】

    宇文瀾心間勾起一抹淡笑,深藏不露的離開。

    ~~

    慈安宮。

    丟了貴妃之位,又眼瞧著親爹口歪眼斜的被人抬走,周貴妃只能來此求告太后。

    而太后這才知道,這個侄女幹了一件多麼大的蠢事。

    聽完她的話,太后險些暈厥在地,竹書莊嬤嬤幾個及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順氣,才沒叫其昏倒。

    等稍微緩過來,太后指著侄女的鼻子怒道,“你終歸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哀家只叫你去送點心,誰叫你多此一舉?你可知,給君王下藥是多大罪過?莫說是你,只怕連哀家都要保不住!”

    就算從前不知,周貴妃此時也知道了,只能掩面痛哭道,“侄女知罪了,還求姑母救救侄女……”

    失去貴妃之位,她還有什麼活頭?

    所以她特意喚太后姑母,妄圖叫太后看在親情的面子上幫她一把。

    然而太后只是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叫她滾出去。

    “以後不許再到慈安宮來,莫叫哀家再見到你!”

    語罷便叫宮人將她攆了出來。

    周貴妃,哦不,現在該叫周妃——方才皇帝降了她的位份,連封號也沒給一個。

    周妃只能又一路哭著回了自己的鐘粹宮。

    ~~

    宇文瀾到達慈安宮時,太后正倚在榻上,看來臉色不太好。

    他立時到榻前垂首道,“朕來向母后請罪今日祭禮上發生了一件極為荒唐的事,朕不得不罰了舅舅,撤了貴妃。”

    太后嘆了口氣道,“是哀家的錯,沒有管好周家,叫陛下受連累了。”

    宇文瀾道,“朕相信舅舅也是一時糊塗,只是今日祭禮上眾目睽睽,如若不罰,唯恐今後人人效仿,禮法將成笑話。”

    “陛下以大局為重,也是天下之福。”

    太后幽幽又嘆了口氣,而後卻忽然將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六宮無主,終究不是事,哀家還是希望陛下能儘快確定中宮之位,以安眾人之心。”

    “李貴儀雖合陛下心意,但孃家官位太低,實在不足以服眾。不若開春之後,再叫禮部為陛下舉薦名門貴女,好早日定下中宮人選。”

    宇文瀾知道,太后這是放棄了周氏女,打算培育新人了。

    但他亦並不想讓步,便道,“叫母后為此操心,是朕的不對,朕自會記在心上,但開春之後禮部需籌辦春闈,舉薦之事暫且容後再議吧。”

    太后閉上了眼,道,“就依陛下吧,哀家累了,陛下也回去歇一歇吧。”

    宇文瀾應是,便告辭往外走。

    將到門口時,聽見太后心裡嘆道,【終歸不是自己的骨肉,罷了。】

    他心間一沉,卻並未停住腳步,徑直出了慈安宮。

    ~~

    宇文瀾並未乘御輦,在寒風中信步遊走,等反應過來時,已到了甘露殿門外。

    卻聽富海在心裡嘖嘖,【陛下果然掛念著李貴儀,祭禮一完就趕緊來了。】

    宇文瀾,“……”

    其實他並非趕緊過來,也不知怎的就走到這了。

    不過,正好也有事問她,他便踏進了殿中。

    進門卻見,燕姝正在桌邊寫字,聽見通傳才擱筆起身,匆匆向他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說著悄悄瞅了瞅他的神色,在心裡琢磨,【好像有點不高興?該不會是被太后罵了吧?】

    宇文瀾,“……”

    他已經如此喜怒於色了嗎?

    於是忙斂了斂心思,道了聲免禮,問她,“又在寫話本子?”

    燕姝說是。

    宇文瀾來了點興趣,又問她,“這次又寫了什麼新故事?”

    燕姝咳了道咳,“臣妾今日寫的是一位被渣男欺騙的女子發現真相後,勇於抗爭自強不息的故事。”

    宇文瀾不是很明白,問道,“何謂渣男?”

    燕姝道,“就是壞男人的意思,他們肆意欺騙女子感情,毫無禮義廉恥,就如我們吃完甘蔗嚼剩的渣一樣無用。”

    宇文瀾頷了頷首道,“這個叫法,倒與眾不同。”

    說著又問,“那,此渣男又是如何欺騙女子的?”

    燕姝咳了咳,“此人其實有斷袖之癖,且是一點都不喜歡女人的那種,但為了掩人耳目,他卻還是娶妻生子,但在此之後,卻將妻子留在家鄉照顧父母,自己則在別處豢養孌童男寵,十分荒唐。”

    宇文瀾聽得暗自挑眉,這說的不就是兵部侍郎柴為忠麼……

    看來她每一個故事都有對應的人。

    他輕咳一聲道,“的確荒唐,不過男子在外謀生,女子在家侍奉公婆也是常有之事,其妻又是如何發現自己受騙的呢?”

    燕姝邊想邊道,“某年冬日,男子老母突發疾病,在家鄉治療許久都不見成效,便想投奔丈夫,到城中請名醫來看病。”

    “原本該書信告知,但恰巧連日降雪,書信滯慢,其妻又著急婆母病情,便索性帶上一家老小上了路。”

    “哪知好一番舟車勞頓,等到了城中府裡,她卻發現其丈夫竟與男子廝混,且府裡的女子,竟然都是由男人假扮的。”

    宇文瀾十分捧場得故作驚訝,“竟有這種事?”

    燕姝點頭,又繼續道,“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家,這位夫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想想便明白了丈夫的秘密。”

    宇文瀾頷首,“也是個法子。”

    燕姝覺得這話奇怪,“陛下為何這樣說?”

    宇文瀾咳了咳,“朕的意思是,你如此寫法很不錯。”

    說著忙岔開話題,又問,“那這位夫人又是如何自強不息的?”

    燕姝開始暢想,“她發現事實後大哭一場,此後便堅持與渣男和離,並利用刺繡的好手藝開了家繡坊,經過努力經營,終於過上了自己做主的日子。而渣男醜事敗露,顏面掃地,不僅丟了差事,還將自己的爹孃氣得半死,從此身敗名裂,一地雞毛!”

    說著又問他,“陛下覺得這個結局如何?”

    宇文瀾道,“一個長期操持家務的弱女子,只怕心思單純,開不了繡坊。”

    燕姝噘嘴道,“這是話本子而已,叫人看著舒服就成了,如果非要寫的如現實一般,只怕人看了也心裡悶。”

    哎,也只是她美好想象了,聽說那位可憐的柴夫人只是個樸實的家庭婦女,這輩子能否脫離苦海都不一定。

    卻見宇文瀾頷首,“說得也有道理,事在人為,萬事皆有可能。”

    燕姝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要事,忙問他,“對了,前幾天陛下帶走的紙稿可給臣妾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