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思無邪（下）

　　空明的世界。

　　沒有任何顏色。

　　夜歌陡然醒來，本能地警覺，習慣性地去調動體內的力量，可此時的他只是如同一縷煙，無根無萍，隨時都會消散，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力量。

　　“通天魔功！”

　　“帝都！”

　　“夜魔！”

　　“魔主！”

　　“魔化！”

　　“……”

　　剛剛經歷的畫面紛至沓來，卻拼了個支離破碎，湊不出完整流暢的過程。一切都變得混亂，尋不到半點頭緒。

　　疼痛。

　　因遍體鱗傷產生的疼痛。

　　因絕境無力產生的疼痛。

　　疼痛刺激著夜歌，使他不斷地掙扎，想要突破這裡的限制，重新回到現實，讓他可以再一次於絕境之中搏殺出一線生機。

　　然而，不論夜歌怎麼掙扎，都無法改變眼前的一切。

　　“死亡嗎？”

　　夜歌經歷過無數次死亡，每一次都戰勝了死亡。可是這一次，沒有任何外在的力量幫助夜歌，他也調動不起任何自身的力量。夜歌只能處在這樣的痛苦之中，被無盡地放逐。

　　洶湧澎湃的疼痛。

　　支離破碎的畫面。

　　夜歌拼命地掙扎，想要戰勝眼前的一切。

　　要控制體內的通天魔功，讓自己不再魔化下去，還要再想辦法迎戰實力恐怖的通天魔主，還要利用天元大陣守住帝都，還要救下更多被夜魔圍攻的人，還要繼續跟不計其數的夜魔對抗，還要……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夜歌去做，也只有他才能去做。可越是想要去做這些事情，撕裂的疼痛就越強烈，畫面就破碎越凌亂。

　　沒有一件事情是夜歌能夠做到的，他早就耗盡了自己的力量。沒有預料到通天魔主的招式便徹底落敗，只能任由通天魔功在自己的身體中肆意增長，更無法控制自身的魔化。此時此刻，死亡都是最好的結果。

　　直到此時，夜歌還不放棄，還在努力地抗爭著，可他就是改變不了這一切！

　　好似是無數把鈍刀，將夜歌的意識一點點割裂，將他那種種強烈的念頭從他身上剝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