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之華 作品

第25章 偏寵日常10

    等到蘭貴妃終於不能生了,顏皇后還沒喘口氣,一個新的問題又來了——他們下一代的子嗣問題。

    四個已長大成人的皇子裡,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蘭貴妃所出。這個時代婚嫁年齡普遍偏小,故而兩人都已娶妻,並且納了幾房妾室。

    兩人秉承了母親蘭貴妃的優勢——一樣能生。

    繼去歲二皇子正妃誕下一位玉雪可愛的女嬰後,上月,三皇子的一位側妃再次悶聲幹大事,誕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隋帝大喜,立時就祭告天地祖宗,封了那出生還不到兩個時辰的小嬰兒作郡王,食邑一萬戶,遠超一個郡王的規格,並賞下金銀財寶無數。

    隋帝還親自為寶貝孫兒取名為“璋”,取如圭如璋之意。

    蘭貴妃春風得意,巴掌大的嬰兒,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四處顯擺。

    顏皇后見著她就糟心。

    聽著太后一句接著一句的誇那尚不知人事的嬰孩如何聰慧機敏,毓秀靈動,想,那麼醜的一團,五官都沒長開呢,能看出個什麼來。

    偏蘭貴妃還故意笑盈盈問:“聽說殿下帶了位漂亮的小郎君回來,想來立妃之日也不遠了吧?等小太孫出生了,璋兒就能有伴了。”

    顏皇后在心裡“呵”一聲。

    面上冷傲:“太子何時立妃,自有陛下操心,還輪不到你一個後宮婦人多嘴。”

    蘭貴妃討了個沒趣,閉了嘴,繼續去逗弄隋璋。

    那邊人間播種機似的,一茬接著一茬,兒子那頭卻連一個籽兒都看不見,顏皇后自然心急。

    因剔除其他重要或不重要因素,一個太子沒有子嗣,的確是件很危險的事。

    於是顏皇后想方設法的逼婚催婚,往隋衡常居的梅苑裡塞人,可隋衡常年在軍中,南征北戰,在戰場上滾爬,一年都不一定回都一次,她根本就管不住。

    宴後,顏皇后特意把隋衡叫到跟前。

    她直入正題:“本宮不管你喜歡誰,太子妃之位,必須是顏家女。”

    隋衡皺眉。

    顏皇后:“我知你心結未消,不喜顏冰,可身為儲君,你需要文官的支持,顏冰是最佳選擇。”

    隋衡直接沉下臉:“國法有規定,後宮不得參政。”

    顏皇后:“……”

    顏皇后瞪他:“你敢拿這個威脅我??”

    隋衡:“兒臣實話實說而已。若母后再胡亂插手國事,當心兒臣直接一本參到父皇面前。”

    “……”

    她這是生了個什麼混賬東西。

    顏皇后忍著:“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太子妃?若真有心儀的名門貴女,也不是不能考慮。”

    隋衡:“兒臣有那一個就夠了。”

    “哪一個?”

    “母后今日不是見著了麼?”

    “……”

    顏皇后再也忍不住:“他再好,能給你生孩子麼?”

    隋衡悠然一挑眉:“能。”

    顏皇后徹底拿他沒辦法。

    “我不與你貧嘴。你給我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記掛著顏齊?你讓他當太子妃也成,側妃必須本宮來定。”

    隋衡這次直接陰下眉眼。

    “是誰在母后面前亂嚼舌根。”

    顏皇后沒理他,直接道:“給你三個選擇,要麼立顏家女為太子妃,要麼立顏齊,另選其他貴女做側妃。要麼,你直接滾回你的青狼營去,別在我跟前晃。”

    “……”

    隋衡點頭:“兒臣現在就滾。”

    “……”

    顏皇后將他扯回來,怒道:“你到底怎麼想的?顏冰再怎麼樣,那也是咱們顏氏自己人,日後你登基為帝,他會盡心輔佐。文官雖不會舞刀弄棒,可那張嘴,有時候比刀子厲害多了。你父皇當年也是戰功赫赫的皇子,最後還不是靠著文官幫助,才順利登上皇位?你看不上顏氏,莫非是要拉攏那個整天罵你的即墨清雨?”

    “……”隋衡直接:“母后可是在誘我結黨營私?”

    “隨你怎麼想,春日宴馬上就要到了,三年前的虧,你還想再吃一次麼?沒有顏氏門下那些名士才子幫助,你要如何贏得比賽?你還想再丟一次臉?我可警告你,你不是三年前的你,顏氏也已不是三年前的顏氏,這幾年,顏氏門生故吏遍及朝堂,你看不上,有的是人想拉攏。你別以為光靠著打仗,你的太子位就能固若金湯,無人敢撼動,你都瞧見,那蘭心茹都在本宮面前趾高氣昂成什麼樣兒了!”

    隋衡揚眉:“母后是說,老二老三也想當太子?”

    “這是重點麼!本宮只有你一個兒子,你父皇可不是!除了拉攏文官勢力,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子嗣。”

    “顏冰現在有意與你修好,你視而不見,等他轉而支持別的皇子,我看你怎麼辦!”

    隋衡:“母后說完了麼?”

    顏皇后:“怎麼?”

    “若說完,兒臣就告退了。兒臣的貴妾,還在等著兒臣呢。”

    “……”

    顏皇后氣急攻心,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

    “娘娘。”秦嬤嬤及時扶住她,道:“殿下是個明白人,等他想明白了,自然會接受顏相好意,您這樣步步緊逼,他反而會牴觸。”

    顏皇后搖頭,深吸一口氣:“我瞭解這個混賬的性格,他根本不是在與本宮賭氣,他根本就是看不上顏氏。”

    秦嬤嬤:“可殿下素來要強,今年春日宴,不僅有江北諸國參宴,還有江南諸國,殿下總不想再重蹈覆轍,鬧出三年前那樣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嘴硬?”

    “奴婢不敢妄言。”

    顏皇后冷靜下來,繼而皺眉:“他和那個顏齊,到底怎麼回事。兩人以前好得跟什麼似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仇人?”

    秦嬤嬤道:“殿下念舊,想必還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怨怪顏齊公子吧?可這舊日的情誼,何其珍貴,豈是輕易能割捨得下,聽說這回顏齊公子聽聞殿下在陳都遇險,千里迢迢的趕過去,還感染了風寒。殿下嘴上不說,心裡哪能不明白。依奴婢看,心藥還需心藥醫,今年春日宴,正是殿下解開心結的絕佳機會。”

    隋衡並不在意顏皇后說得那些話。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儲君,關於前路如何走,如何平衡朝廷武將文官勢力,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