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大邑蜀窯

  “對,文章裡論證了這首詩,認為乃是‘孤證’,大邑既無窯口,也無實物左證,因此是作不得真的。”

  周至笑道:“可是這所謂孤證,乃是文章作者見識不廣之故。”

  “這卻如何說?”

  “首先我們來考證這首詩,關於它的註解,清乾隆版《大邑縣誌》卷二《人物·流寓·唐》中,關於‘杜甫’詞條記錄得很清楚:大邑距崇慶州止一舍。少陵至州治東閣觀梅,時過大邑,晤邑令,訪瓷窯,有‘大邑出瓷輕且堅’句,詳見藝文。”

  “文中‘舍’為古代計算里程的單位,即三十里。‘邑令’指縣令。大邑縣令韋班是杜甫友人。詩中‘哀玉’形容瓷器碰觸聲音悽清如玉。詩裡說,大邑燒的瓷器重量輕、質地堅韌,敲擊聲響如玉,名傳錦城,比霜雪還潔白。”

  “由杜詩可見,杜甫向大邑縣令韋班乞瓷碗在先,訪大邑瓷窯在後。”

  “而歷代學者對杜甫詠唱的大邑白瓷都深信不疑,持肯定態度。jdz人藍浦的《jdz陶錄》成書於清嘉慶二十年,其卷七‘蜀窯’一節記述:唐時四川邛州之大邑所燒白瓷,體薄而堅緻,色白聲清,為當時珍重……’”

  “‘大邑燒瓷輕且堅,叩如哀玉錦城傳。君家白碗勝霜雪,急送茅齋也可憐。’首句美其質,次句美其聲,三句美其色。蜀窯之佳已可想見。”

  “清嘉慶二十三年刻本《邛州志》卷三十七也載:少陵至州東閣觀梅時,過大邑,晤邑令,訪瓷窯。”

  “杜甫所作《寄邛州崔錄事》詩,表明杜甫與邛州崔錄事關係十分密切。他從崇州到邛州,大邑是必經之地。民國時,邵蟄民、餘戟門《增補古今瓷器源流考》雲:“蜀窯唐代置,在蜀川崇州大邑。所造器體體薄堅緻,色白聲清,亦名‘大邑瓷’。”

  “杜甫七五九年歲末到成都並居住數年,大邑置縣於唐咸亨二年也就是六七一年,杜甫七六零年在蜀都寫《又於韋處乞大邑瓷碗》,是大邑置縣九十年年後所作。所以杜甫與大邑縣令會晤,造訪瓷窯,與‘邛州崔錄事’交往的時間,都在他寓居成都之間。從創作時間和文獻史實考證來說,一是杜甫詩作行跡和史政相符合;二是歷代記錄,也無質疑之聲,說明唐代蜀中產白瓷,原是母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