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舟 作品

第6章 吵架

    張澍在那天晚上和張蘇瑾吵了一架,張澍發誓絕不再吃她張蘇瑾一口飯,這就要和她分家,勸她早日打消做“扶弟魔”的念頭。

    侯駿岐也在張蘇瑾那午託,張蘇瑾只收他一半錢,他還經常因為張澍的關係吃小灶。

    他不是瞎說,在他心裡,張蘇瑾也是他姐。

    張澍這個人,不好定義,不是框子裡的人。

    說學霸,走出校門比誰都野,誰敢惹他試試;說是混混,人家腦子好使得很,想考第一就真的考個第一回來。

    侯駿岐是心疼張澍的,也是佩服張澍的,張澍好像沒有什麼做不成的,有也只是基礎和時間問題。張澍這種人和他交朋友,他挺榮幸的。但有時候他也會矯情地想,他和張澍也就是玩兒能玩到一起,精神世界不是一個路子的。

    所以張澍今天的話,讓他覺得自己那點心思被戳破了,沒勁透了,整天跟在人後邊跟條哈巴狗似的,分班也求他爸找關係給分到一個班,可人好像也並不怎麼在意他跟不跟。

    可他又想,張澍不一直是那個碎嘴,毒得要命,指不定就是說說而已。

    他又有點後悔忽然翻臉。

    有點小學雞。

    他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啊操!

    -

    午後的蟬鳴撕心裂肺,對昏昏欲睡的人來說卻像催眠曲。

    侯駿岐趴在桌上睡得香,哈喇子流了一手臂也毫無察覺,就差沒打呼了。

    而最尷尬的人,是盛夏。

    她中午剛買了書箱,放在課桌旁邊裝書,桌面只有今天課程需要用的書,視野良好,一片整潔。

    視野過於良好的後果就是,她現在稍微一低頭就會看到——

    侯駿岐身寬體長,整個上身都趴在桌上,衣服上移,露出了寫著英文字母的……內褲褲頭。

    整節課,盛夏在抬頭低頭間面紅耳赤,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立馬跑出去接水,可她接了水又上了洗手間回來,侯駿岐還在睡。

    這是大課間,教室裡沸反盈天干什麼的都有,走廊還有踢毽子的,卻絲毫不影響他酣眠。

    辛筱禾和楊臨宇正在討論侯駿岐的口水什麼時候能把他淹醒,兩個人嘿嘿偷笑著,顯然也都看見了侯駿岐的褲頭。

    辛筱禾一點反應都沒有。

    盛夏也就不好意思提了,她坐在位置上,彎腰從書箱裡把剛剛搬下去的書又重新搬回桌面,一本一本堆成了一堵高高的書牆。

    擋住這非禮勿視的畫面。

    剛摞好,便看到張澍斜坐著,一條腿踩著椅子橫槓,手肘支在大腿,托腮看著她忙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那眼神跟看傻子無異。

    她也不想當把書搬來搬去的傻子呀?

    他此時戴著眼鏡,別人戴黑框顯得書呆子,他戴著卻添了些書香氣,不羈的神采被壓制了些,有種半斯文半時髦的聰明勁。

    四目相對他也沒有移開視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一邊嘴角輕扯了一下,嘲笑一般。

    盛夏想:似有若無的笑,是不是就指的這種?

    盛夏被鏡片的反光晃了晃眼。

    視線裡他站起身,走到侯駿岐桌邊,敲了敲桌面:“小賣部去不去?”

    他聲音不大,比教室裡其它喧鬧聲的分貝都低許多,侯駿岐卻敏感得跟聽到軍令似的猛地竄起來,語氣迷不愣登的,“去哪阿澍?小賣部?啊,去,走!”

    兩個高個子消失在後門。

    盛夏眼前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