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42章 第 42 章

    系統會主動提醒, 說明是站在梁適這一邊的。

    它可能也意識到交給梁適的是一堆爛攤子,所以在儘量不觸犯規則的情況下幫助梁適。

    得出這個結論的梁適,短暫放棄了自暴自棄, 開啟擺爛模式的想法。

    反倒趁著系統願意回答, 多問了幾個問題。

    “梁家和真千金相認的時間線如果提前, 對我有什麼影響?”

    系統:【不知道。】

    梁適:“?”

    “那我換個問題,關於原主獻祭的事情,是整個梁家都知道,還是邱姿敏一人策劃?”梁適繼續問。

    系統:【啊這……抱歉宿主, 此問題涉及到故事核心內容,無法告知。】

    梁適:“……”

    “原主的身世呢?她是誰的女兒?邱姿敏是否同她的父母有仇?還是說, 這是個單純的錯抱事件?”

    系統:【……%¥#¥】

    “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干擾了系統的回答, 梁適的耳朵經歷了一場“洗禮”。

    原本就精神萎靡的她被這股電流聲弄得煩躁。

    等待電流聲停止, 系統學著人的模樣嘆氣道:【宿主,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你問的問題都觸及到了故事核心內容,我們不能說。】

    梁適:“……”

    一陣無語過後, 梁適微笑:“那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系統短暫地沉默,然後以詭異的機械音笑了一下, “宿主,你在兩天之內會有血光之災,明天去雲峰山的時候記得誠心一點哦。”

    梁適:“……?”

    如果這系統是實體,可能會被她摁在地上暴揍一頓。

    她壓下心底的燥意, 語氣還算平靜地反問:“你為什麼要送我來這本書裡?”

    系統:【啊?抱歉宿主, 此問題涉及到……】

    “我沒想讓你回答。”梁適咬牙切齒地說:“我想說, 你想讓我解謎, 送我去無限流闖關遊戲不好嗎?”

    系統:【……】

    梁適:“這樣我可以死得快點。”

    沒必要鈍刀子割肉。

    “你看下這個故事劇情, 懸疑、解謎、靈異,我再查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把我送去給河神或是天神當祭品了啊?都已經是科技發達的21世紀了,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情節?!”梁適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消不了氣,“既然安排我當個炮灰,直接讓我下線就好了啊,當我不存在!憑什麼還要我做任務!”

    系統:【……對不起。】

    梁適:“我要你的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倒是給我一點線索啊?警察破案都得要線索的!”

    系統:【這個世界在很多年前遭到過神的干預,修復過程中只有一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梁適:“……”

    “那你為什麼之前說故事線不會崩壞?”梁適皺眉:“我穿到這裡來,就像是一隻蝴蝶,而且是不斷扇動翅膀的蝴蝶,那麼海的另一端肯定會引起風暴,所有和我有關的故事線都會發生改變。你是不是沒上過學?不知道蝴蝶效應嗎?”

    說到最後,梁適都有點暴躁。

    白日裡見到齊太太的後遺症太大,哪怕是睡了一下午也沒讓她完全平復心情。

    系統被說得無語凝噎。

    須臾,系統道:【我指的故事線不會崩壞是所有的人物一定會出場,且大事件不會被改變。譬如你這幾天的血光之災。至於你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帶來的連鎖反應,不在故事線崩壞範疇內。】

    梁適:“……”

    你對故事線不崩壞的要求可真低啊。

    梁適不想跟它扯皮了,只想擺爛。

    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系統大抵也察覺到她心情不好,悄無聲息地隱匿了。

    真千金的事其實對梁適沒什麼影響。

    反倒是真千金回來,她可以直接和梁家脫離關係,再大不了就是搬出這棟別墅以及離開公司。

    她的生活還是照常。

    令她心累的是齊太太的事情,其餘的事情她都可以忽略,但唯獨這一件——

    太真實了。

    真實到令她窒息。

    只是也沒有任何信息點。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噼裡啪啦的,看上去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甚至會有連夜的趨勢。

    聽管家說,每年的海舟市入秋後都會下很長時間的雨。

    沿海城市一旦開始了連綿不絕的雨就會返潮,連空氣裡都帶著溼意,更嚴重時會聞到濃郁的海腥味。

    也到了晚飯的時間點。

    梁適沒什麼想吃的東西,但許清竹還要吃。

    她在房間內思考晚上的菜譜,忽地傳來了敲門聲,很輕地三聲,指骨碰到木頭的聲音帶著幾分悶,並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梁適,吃飯了。”許清竹說。

    她聲線清冷,但今天說話時稍放緩了一些,顯得沒那麼冷漠。

    梁適打開了房間的燈。

    一瞬間光亮刺眼,她抬手擋了下光,然後起身去開門。

    許清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絲質睡衣,長髮遮住鎖骨及胸前的旖旎。

    這件衣服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再加上走廊裡光線暗,唯一通風的窗戶在走廊盡頭,狂風拍打著窗欞,發出簌簌的聲響。

    許清竹光是站在那兒,就像是暗夜裡的光源體。

    遺世而獨立,似在孤獨的發光。

    梁適往後退了半步,不太想讓她發現自己低迷的情緒。

    她是個不喜歡跟別人暴露和承擔自己壞情緒的人。

    快樂分享是雙倍的快樂,悲傷分擔會變成雙份的悲傷。

    所以多分享快樂,少分擔悲傷。

    梁適向來如此。

    她強撐著笑了下,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飯做好了嗎?”

    “嗯。”許清竹說:“我點了外賣。”

    “我睡了一下午。”梁適在關房間門的時候順手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溫聲道:“這種天氣很適合睡覺。剛醒,正想問你要吃什麼呢?”

    許清竹並沒有問她下午做了什麼,而她自報行蹤。

    頗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許清竹腳步忽地頓住,回頭瞟她。

    梁適差點裝在她後背,強行剎住腳步,觸及到她探尋的眼神後避開,“怎麼了?”

    “沒事。”許清竹淡然地說:“雨天確實適合睡覺,我回來也睡了一會兒。”

    “嗯。”梁適問:“你點的什麼外賣?”

    她確實提不起情緒,儘管已經很努力的裝。

    裝不像是真的。

    每一句話的尾音都是往下落的。

    死氣沉沉。

    許清竹說:“火鍋。”

    梁適:“?”

    “下雨天和火鍋最搭了。”許清竹說:“而且還是辣的。對了,你能吃辣吧?”

    梁適:“……能。”

    梁適能接受的辣是中辣程度,但看上去,許清竹點的是麻辣。

    最上邊漂浮著一層麻椒和辣椒,經由客廳燈光照射之後還紅得晃眼。

    許清竹面無表情地坐下,桌上所有的配菜齊全,只需要開火等鍋裡的底油沸騰就行。

    梁適坐下後有些侷促不安。

    安靜的環境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桌上的所有菜都讓她覺得內疚。

    是許清竹一手準備的。

    她什麼都沒付出。

    而且許清竹從商場回來之後,對於上午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提。

    上次還問過嬌嬌,這次便什麼都沒問。

    習慣了做什麼事遇到異常都會被詢問的梁適,並不能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

    儘管這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也是讓她最舒服的方式。

    但她會覺得心虛。

    分明這件事也和許清竹有關係。

    齊太太會當著許清竹的面說她和齊嬌有幾分相似。

    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她對梁適來說,只是齊嬌的替代品。

    而許清竹依舊給了足夠的耐心。

    只要她不說,許清竹便不問。

    梁適受不了這樣有些壓抑的氛圍,終是忍不住笑著開口,“你從哪裡點的外賣啊?”

    “軟件上。”許清竹很平靜地坐在那兒,也正常地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在回答前皺了下眉,這樣細微的動作也被梁適一瞬間捕,這在她看來可能是對自己無知的嫌惡。

    許清竹繼續道:“吃飯app上,點了之後就會送。”

    梁適不太自信地回答:“嗯。”

    而後氣氛又沉下來。

    梁適稍活躍了些,問:“你今天幾點醒的啊?睡了多久。”

    就是些很無聊的問題。

    問完之後,她自己也意識到,這些問題其實很低級。

    放在尋常她都不會問。

    她向來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更何況是和許清竹。

    最多問一句“睡得好麼?”

    可現在的她不太想讓場子冷下來,或者說不敢讓場子冷下來。

    總覺得心亂。

    許清竹聞言抬眼,那雙澄澈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掃過來,似是要將梁適所有的不安、慌張都收於眼底。

    “記不清了。”許清竹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醒來天就黑了,雨下了很久。”

    “是啊。”梁適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我們還算趕得巧,剛回來不久就下雨了,我從回來睡到現在,估計今晚要睡不著了。”

    “那就看電影。”許清竹說:“看困了再睡。”

    說著話,梁適才緩解了幾分急促。

    可許清竹一旦回答完畢,場子就又冷下來。

    那種急促不安再次湧上來,強逼著她找話題。

    “那你明天有……”梁適再次發問,但還沒說完就被許清竹打斷,“梁適。”

    她很隨性地喊梁適的名字,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連帶著掃過來的眼神也染上柔和。

    “不用找話題了。”許清竹說:“等著吃飯就好。”

    梁適:“……”

    “我沒什麼想回答的。”許清竹繼續道:“你也沒什麼好問的,至於天氣之類的事情,平常也不在我們關心的範疇之內,所以單純地做自己好嘛?就一起吃個飯,吃完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必要把自己搞那麼累。”

    梁適下意識想解釋:“沒……”

    “我知道你在等我問你今天上午的事情。”許清竹說:“但我不打算問,你自己都沒搞明白的事,我問了也沒用。”

    梁適:“……”

    她開始震驚於許清竹的通透和智商。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能把這些都看清楚。

    “我問過趙敘寧,齊太太平常不怎麼在圈子裡出現,而她老公,也就是啟達公司的齊總,在外樹立的是寵妻愛女人設。齊嬌就更神秘,平常在學校裡是透明人,初三卻忽然要跳樓,那天沒成功,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後,換了個學校,從此在圈子裡幾乎查無此人。”許清竹把自己瞭解到的所有信息都攤在她面前,“如果你要查,可以從齊嬌那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