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 作品

第100章 活該




    一看她的眼神就知,她在找東西。



    她在找一件,裴六郎極有可能會交給妻子保管的東西,可阿寶除了名分上,還並不是裴六郎的妻子。



    這件東西應當與祖父有關,都過了七七了,四房這是實在找不到,這才想到她房裡來碰碰運氣的。



    她與裴觀,一個裡一個外,自祖父去後這一個多月中,連面都少見。



    戥子眉頭死皺著,很瞧不上四夫人這作派,等她翻完了,戥子終於上前去:“四嬸子看累了罷,坐下歇歇,喝口茶。”



    硬聲硬氣,這裴家人是不是真當她家姑娘好欺負!



    裴四夫人沒找著她想找的東西,又聽戥子這麼一句,她瞥了眼戥子,看向阿寶:“六郎媳婦,你這丫頭是叫什麼來著?戥子?”



    笑吟吟坐到阿寶身邊:“戥子那就是等子啊,這多不吉利,不如把這丫頭的名字改了,叫個葡萄石榴的,那意頭多好。”



    “哪兒有大家出身的姑娘,身邊跟的丫頭叫戥子算盤的。”



    “這名字好得很,沒想改。”她四下裡看東看西,阿寶都沒掛下臉,直到她挑戥子的不是,阿寶把臉一放,連笑影都沒了,“四嬸要真是閒得慌了,不如園子裡頭跑一圈,散散力氣?”



    裴四夫人沒想到阿寶一個新婦,竟為個丫頭當面駁她的面子,東西沒找到,還吃一肚子氣,把臉一掛:“我可是為著你好,越等越等不著。”



    這幾乎是詛咒新婦無子了。



    “四嬸請罷,我怕咳嗽過了人,就不留了。”阿寶這一句更不軟和,幾乎是把裴四夫人趕了出去。



    裴四夫人出去的時候面色鐵青,口中喃喃自語:“且等著罷!”



    戥子氣得要哭,她沒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給姑娘招來這麼一場是非。



    這年月裡,詛咒一個女人沒兒子,跟詛咒人絕戶有什麼分別?



    她氣得眼圈發紅,阿寶道:“別理會她,她這是藉機生事,你讓人去把……去把裴六郎請來。”



    戥子方才還氣,聽見姑娘肯去請姑爺,她又吸吸鼻子,轉怒為喜:“哎,我這就去說。你可改性子了,這種事就得告訴姑爺,叫他知道知道。”



    阿寶並不是為了這事,她是想把裴四夫人在她房中找東西的事告訴裴觀。



    也好讓裴觀有所防備。



    戥子出來,尋了個小丫頭:“去把少爺請來,就說少夫人請他。”



    小丫頭子眨眨眼:“姐姐,咱們可不能去前院,那是白露姐姐銀杏姐姐的活。”



    戥子略一想:“那你找銀杏。”



    “銀杏姐姐今兒放假。”



    白露正坐在石欄上做針線,她斜身立起,應了聲:“我去罷。”說完一路去了書房,對松煙道:“少夫人使我來傳話。”



    松煙一聽便讓白露進去了,裴觀問:“什麼事?”



    “少夫人請少爺過去一趟。”



    “她可說了有什麼事?”



    “不知,只是方才四夫人來了,帶來了枇杷膏看望少夫人,兩人起了口角,四夫人走時臉色很不好看。”



    那瓶枇杷膏是小丫頭拿著的,起口角是四夫人走時她看見的。白露的話,句句是真的。



    這種事,下人不敢亂傳。



    裴觀頗為不悅:“她怎麼會與長輩起口角?”



    “婢子不知,少夫人沒讓婢子在屋中侍候。”自金豬的事之後,她母親被趕出大廚房,回到下院排屋中度日。



    一家子只靠她在公子院中的月例銀過日子。



    白露自然不敢怨恨少爺,有假的時候回去看她娘,她娘在家裡哭天抹淚:“誰知道那金豬能叫耗子咬掉只耳朵,說不準那就是老天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