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 作品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下一刻,那道金色的屏障,連通石前輩帶著笑意的臉,就這麼一同消散了。

 沈病已幾乎是立刻抬腳走了上去。

 他邊走邊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讓我看看,你到底還在這裡留下來了什麼?是命盤的線索?是你的傳承?還是說你口中的那個該死的繼承人的信息?來讓我看看……”

 宋南時聽著他這幾乎是癲狂的自言自語,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覺得石前輩有一點說得沒錯。

 這沈病已的性格,確實有些偏執。

 這時柳老頭也露出頭來,冷靜了許多。

 他道:“他現在的脾氣比從前偏執的多,從前他是骨子裡偏執,面上仍能裝得溫文爾雅,現在他確實裝都裝不下去了。”

 幾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沈病已”癲狂一般越走越快,幾乎是飛奔到了高臺之上,然後一把抓住了放在高臺上的一個木盒。

 他幾乎是粗魯地打開。

 宋南時在裡面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珠子。

 她不由得道:“這是……”

 她還沒問完,高臺上的“沈病已”已經大喜過望道:“是魔丹!是魔門那個魔頭的魔丹!”

 宋南時一驚。

 魔丹!

 她突然就想起來,合歡宗中,沈病已那個叫大黃的化身,是想成魔的。

 她立刻又看了過去。

 大喜之後,“沈病已”的笑聲卻又突然戛然而止,一雙黑沉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那魔丹。

 居然冷靜的有些可怕。

 他看了良久,突然喃喃自語道:“成魔……”

 下一刻,毫無預兆地,他直接將那魔丹吞了下去!

 宋南時有種不妙的預感,立刻抬手,示意眾人退後。

 然而很快,吞了魔丹的沈病已臉上就泛起了可怖的黑色,他的神情驟然痛苦了起來。

 他彷彿意識到了不對,道:“你……”

 石前輩那道消失的神識又回來了。

 他神情複雜道:“你果然還是想成魔。”

 “沈病已”喘著粗氣,艱澀道:“所以你故意留下後手騙我進塔?你故意留下魔丹?”

 他抓了抓喉嚨:“這魔丹……是真的?”

 石前輩淡淡:“不是真的,你也不會吃下去。”

 “沈病已”哈哈一笑:“我若是不來呢?”

 他看著沈病已,複雜道:“你不可能不來的,你沒有更多的時間等下去了,你一旦知道消息,只會急不可耐地過來,而你一旦過來……”

 就進入了他的陷阱。

 “沈病已”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他片刻,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臉上的痛苦消失,平靜道:“對,我會來的,哪怕明知道是陷阱我也會來的,我等不了的,但這不代表我就認輸了,我只是把自己留在了這裡而已,若干年後,我會拿到一切自己想要的!”

 “你阻止不了我的。”

 “師尊!”

 下一刻,沈病已的身體突然炸成了血霧,與此同時,石前輩的神識化作一道金光,迅速纏繞住了血霧中飛出了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封進了盒子之中。

 一切塵埃落定。

 但宋南時他們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她終於知道沈病已是怎麼被封印的了,但她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

 她喃喃道:“師尊?石前輩是沈病已的師尊?”

 她這句疑問剛出口,周圍的景緻突然變化,變得更灰敗了一些。

 雲止風立刻擋在了眾人身前。

 而宋南時則馬上明白了,他們這是回到了“現實”。

 屬於沈病已的聲音響起:“沒錯,他是我師尊,很意外是嗎?你手裡拿著的命盤,你的傳承,本該都是我的啊!”

 幾人尋著聲音看了過去,就見高臺之上漂浮著一個淡淡地虛影。

 正是記憶之中沈病已的容貌。

 他冷冷的看向宋南時。

 宋南時很快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上下掃了他一眼,突然一笑:“你想搶我的命盤?你還想成魔?但是據我所知,魔是無法操縱命盤的,怪不得石前輩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沈病已想要發怒,然後又冷靜下來,冷冷的看著她,嗤笑道:“你懂什麼,你以為那命盤只是個法器嗎?你根本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麼?”

 宋南時確實不知道,但是……

 她一攤手,道:“但是你又沒有實體,你拿什麼和我搶?”

 沈病已就笑。

 他道:“我不想讓你們第一個上來,就是不想讓你們看到這些,可惜我那兩個化身無用,不過,我現在也只能勉強一用了。”

 他話音落下,本應被洛水他們擋在結界之中的決明子二人就形容悽慘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他們一見到本體就想哭訴,本體嫌棄道:“還不快給我站好!”

 兩人立刻噤聲。

 宋南時就好奇地看著他們,想看看他們還能搞什麼么蛾子。

 然後就聽沈病已問道:“你們把大黃帶來了嗎?”

 兩人立刻道:“帶來了。”

 宋南時聞言,迅速反應了過來:“你想佔了慎先生……佔了大黃的身體?”

 沈病已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當初創造出他,就是用來給我當備用身體的。”

 宋南時糾結:“可是……”

 沈病已還以為她要說出什麼他太殘忍的話,不理她,直接道:“拿出來。”

 決明子二人不敢耽擱,立刻拿出來。

 ……然後沈病已面前就出現了一具破破爛爛滿是傷痕的身體。

 沈病已:“……”

 兩人有些不好意思:“忘了告訴您,這具身體,好像也不怎麼頂用了。”

 宋南時在一旁,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忘了說了,這好像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