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逸 作品

第563章滅周放趙之國策


  趙括的王命下達,趙國這臺新銳的機器很快運轉了起來。

  即便如今已經是在夜裡,出得王宮後的幾位大臣,也紛紛各自回到衙門之中,將趙括的王命執行下去。

  一封封書簡,很快從各個有司衙門中傳遞而出;緊緊閉著的城門也悄然被一塊塊令牌給叫開;一隻只信鴿更是馱著絕密的命令向著各個方向飛翔而去。

  調兵的調兵,準備糧草的準備糧草,查探消息的查探消息,其中最慘的莫過於虞卿了,還在睡覺中的他,就被平原君從被窩中給拉了出來,與其一道商議明日出使的名單。

  一群又一群的官吏在夜色中悄然穿梭著......

  “內卷”之況,更甚於今。

  不過,也正因為有著這群不懼辛勞的骨幹力量,趙國才能如此地蒸蒸向上。

  當然,趙國的臣子內卷不已,身為趙國唯一的對手的秦國,自然也有著一批的忠臣良將。

  也就在平原君等人為趙括的王命而奔波之時,崤山之中,偌大的秦軍大營之內,秦軍的主將王齕仍在案几之前,對著一張輿圖細細地思索著。

  手握著如今的秦國過半的兵馬,由不得王齕不盡心竭力。

  而在那案几之上,攤開的輿圖,卻並不是王齕所熟知的上黨郡,而是周王畿的地圖。

  沒錯,此次趁著趙軍北上殺胡的機會,秦軍並沒有想要挑起與趙國的決戰,而是選擇了滅掉周王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國和趙國的想法是一樣的——先剪除掉可能存在的威脅,同時擴大自身的國力,最後再與宿敵決戰。

  當然,進攻周王畿而非趙國本土的決策,即便是在秦國之中,也很是經歷過一場辯駁的。

  上黨之要、河內之利,不言可知,秦國上下在得知了趙國大軍北上之際,頓時就要求興兵討趙,就連王齕自己心中也是想要重返上黨一雪前恥的。

  連秦國如今的大將王齕都如此考慮,其他之人更別提了。

  只是,曾經提出過遠交近攻的國策,讓秦國放棄中原膏腴之地,而重返天下屋脊的範睢,範相國,卻又在此時,力挽狂瀾般地站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即便是王齕,也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為當日範睢的風姿所吸引。

  是的,那日的朝會,範睢幾乎站到了所有秦人的對立面,大聲地闡述著他的觀點:“秦趙決戰尚未到時機,應繼續行遠交近攻之策,將趙國之外的勢力一一剪除,再行於趙國決戰。”

  聽得範睢的言語,眾人自然皆罵其鼠膽。

  只是,接下來,範睢的一番話語,卻是著實征服了在場所有的老秦人,也再度將秦國從危險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攻趙者,敗則有亡國之危,而勝亦無尺寸之利也。

  趙國主力雖已北調,然上黨境內仍有大軍數萬,雖無力以抗我大軍之危,然以野王城及上黨地形之要,阻我大軍於一時,卻是易如反掌。

  一旦我軍受阻與上黨境內,則趙必令北上之軍回援,至那時,即便我軍利用時間差向前推進一番,亦不過恢復長平之戰形勢而已。

  我大秦雖經五年修養,卻不能在歷經一次長平之耗也。此其一也。

  其二者,我軍與趙軍對戰,勝負尚在兩可之間,一旦有他國介入,則戰事之走向,殊難於控制也,尤其韓魏之軍,一旦側襲我軍,則敗亡不遠也。

  其三,即便我軍閃擊趙國,而勝於趙國,我軍也必元氣大傷,其餘諸國必蠢蠢欲動,或挑戰火於鄢郢之地,或側後襲擊我於上黨之境內,則我軍雖敗趙國,卻難得其地,難掠其民,徒耗國力,而成他國之勢也。

  此所謂,勝不能全勝,敗則危亡也。”

  此言一出,秦王也是稍作踟躕,當即又問道:“如此良機,吾豈能輕縱之。若是放任趙國剪除胡人之危,其國力必愈強也,而我大秦今日不戰,來日則又何以制之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