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逸 作品

第008章 急行故關見田單

    打贏這場戰爭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個。

    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趙括,何曾見過如此悽慘之場景。

    震驚、憤怒、不解與恐懼一齊襲上心頭,直至此時,趙括似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一個怎樣的時代——那是禮崩樂壞的戰國,視人命如草芥的戰國,一個比誰的下限更低、誰更無恥誰就能贏的時代。

    從何時起,卑鄙成了卑鄙者的通行證,而高尚只能成為高尚者的墓誌銘?

    是張儀的無恥?秦王的無信?還是秦國的無所不用其極?

    華夏者,服章之美為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

    華夏大地,本不該是這樣的。

    即便達不到“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的大同世界,也該是“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的所謂小康社會。

    唯獨不該是這人吃人般的世界。

    打贏這場戰爭,讓儘可能多的趙軍儘快歸家,讓這道邊少些餓殍。成了趙括腦海中的一道執念。而隨著這道執念的形成,一個對戰的藍圖也慢慢在趙括心中形成。

    “傳令!”趙括對著一旁的行軍司馬說道。

    “在!”許歷立即勒住馬頭答道。

    “傳令大軍:見白骨者,皆就地掩埋,立碑曰:趙國之無名氏,沒於長平久戰。”趙括指著路邊的皚皚白骨,冷著臉緩緩下令道。

    “是!”許歷立即答應道。

    埋骨立碑,既是對這些枉死的百姓的聊勝於無的尊重與慰藉,更是趙括提升大軍士氣的手段。

    沒有什麼比親自將白骨埋葬更能令人記憶深刻了,而簡簡單單的碑文更是在向全軍將士們宣貫著此行的意義——止長平之戰,為了身後的父老姐妹。

    果然,輪流埋葬白骨的軍士雖然在埋骨立碑之時面色慼慼,甚至有多抱怨之語,但漸漸地,悲慼之色被冷峻與凝重所替代,而看向遠方的長平戰場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分堅毅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