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老蔡變節害人匪淺 運糞大媽英勇就義

    不久，機會來了。老蔡打聽到當晚鐵路上有一批軍火要從江邊火輪上運來，他在車站運營單上看到是機槍子彈，立刻通知老杜，老杜決定當夜扒火車。傍晚時分，老蔡趁巡視鐵路的機會，預先在籬笆牆下挖開一個洞，再用籬笆偽裝好。待到半夜，他進入自己巡視的路段，放老杜進入路基，兩人一路小跑到離江邊不遠的地方埋伏下來。等到火車一來，探照燈剛剛掃過，周圍漆黑一片時，火車開來，兩人飛快地爬上列車。這條小鐵路總里程才十多里路，列車開得不快。兩人打開列車門進入悶罐子車廂，撬開一隻箱子一看，果然是機槍子彈，立即搬起子彈箱推到路基上。路基上早有“阿妹”和趙大召集來十幾個義勇軍工友在籬笆牆外接應。接應的義勇軍工友中，有一位老婆是運糞工，早已推起糞車埋伏在鐵路邊。義勇軍工友在趙大的指揮下，迅速將子彈箱搬至預先挖開的籬笆牆洞下，將子彈藏進糞車。老蔡一連推下四五箱子彈，列車已快進站，老杜叫了一聲“跳”，先跳下車，老蔡在悶罐子裡找到一箱槍械，興奮不已，將槍械推下要跳車時，列車已經進站，被憲兵抓獲。

    老蔡被抓，老杜決定連夜將子彈偷運出城。此時公雞叫過頭遍，正是運糞大媽開始一天的工作時間，她推起糞車，和往常一樣大搖大擺進入日哨崗亭，來到祥慶坊，喊一聲:“馬桶拎出來啊——”居民睡夢中醒來，都驚訝今天糞車來得特別早，將自家的馬桶拎出來交給她倒入糞車。不一會糞車就裝滿了糞便，大媽和往常一樣推起糞車。大媽事先已將糞車周身都潑了糞水，當這輛臭氣熏天的糞車通過崗哨時，日軍哨兵見是每天都要進出幾回的運糞大推著奇臭無比的糞車過來，遠遠的就捂緊鼻子揮手讓她趕快離開。運糞車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了城，但是今天運糞大媽沒有將糞車推到垃圾橋糞行卸糞，而是往相反方向過高郎橋推到江邊，糞便傾倒在田裡，將暗藏的子彈取出交給老杜“兄妹”，再回糞行交差。

    老蔡被抓進憲兵司令部，關押在小洋房地下室。憲兵對他嚴刑拷打，逼他供出軍火下落和同黨。老蔡肉身受不了鐵刑，捱到天亮，猜想老杜他們已將子彈運出城外，終於承受不住折磨，供出老杜“兄妹”是同黨，但他不知他們的來路，只知他們是在“兩條線”上“吃飯”的，想偷點軍火換錢才扒了火車。那時候靠“兩條線”“吃飯”的不在少數。憲兵馬上撲到阿毛家裡，老杜“兄妹”早已撤離。憲兵惱羞成怒，將阿毛抓起來審訊，阿毛被打斷一條腿也說不出所以然，因為阿毛確實不知道任何事情，說是客人自己上門尋求租房的，要問就去問崗哨憲兵怎麼會放他進來。然後又牽涉聘用老杜的日本商行，商行掌櫃怕牽連到自己，連忙給憲兵司令送金條賄賂，憲兵司令這才放了阿毛。然而並不甘心，覺得能夠潛入鐵路偷走五箱子彈，要在憲兵鼻子底下運走絕不可能，一定藏於街坊某處。於是展開瘋狂搜捕，凡是懷疑對象，特別是曾經的義勇軍，統統抓起來審問，趙大也在被抓之列。說不出當夜行蹤或者無人證明和擔保的，立刻拉出去槍斃。運糞大媽見平白無故害死那麼多人，自己老公也危在旦夕，便向憲兵自首，子彈是藏在她的糞車裡運出關卡，已到江邊交給老杜了。事情是她一個人乾的，與丈夫無關。並且一口咬定偷軍火是為了賣錢餬口，憲兵押上大媽，開動鐵甲車來到江邊，大媽指認卸糞地點，果然田埂上車轍清晰，地裡糞便堆積，一片狼藉。此時，老杜他們早就坐上游擊隊前來接應的船隻，過了江上了島，鬼子一無所獲。運糞大媽大義凜然，隻身赴死救下更多無辜的街坊鄰居，日本鬼子都不敢相信這是一位運糞大媽做的事，即使如此，鬼子並沒有放過運糞大媽和她丈夫，將他夫婦倆就地槍決。又將趙大等義勇軍工友，羅織罪名投入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