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出征

    皇帝被噎住,隨即大怒:“放肆!”

    謝玄辰這話,無疑於公然質疑皇帝了。

    剛才還好好的,一眨眼安王和皇帝鬧翻了。周圍的臣子們噤若寒蟬,一個個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來事情已經談成了,不過因為一個女人,至於嗎?

    不乏有人試圖勸謝玄辰:“安王,家國大事在前,沒有空談兒女情長。安王勿要為了一個女人,耽誤了建功大業啊。”

    “我建功立業,便是為了她。”謝玄辰頭也不回,冷冷拋出這句話後,又不閃不避地看向皇帝,“我話已至此,她隨軍出征,我為你去解決河對面的北戎人。若是不能,我就也不出城,請皇帝另尋高人。”

    明晃晃的要挾,皇帝被激怒了,憤然拂袖,將御桌上的東西掃落地面:“荒唐,堂堂七尺男兒,竟為一個女人不顧國家大局!大鄴也是你父親的心血,你連你父親的遺命都不顧了嗎?”

    謝玄辰對此,只是輕輕一哂:“他是他,我是我。”

    朝堂上其他人都驚呆了,他們以為安王只是寵愛王妃,沒想到,竟已經昏聵到這個地步了嗎?

    面對皇帝的指責,他連辯解都沒有,直接承認了。他真的為了一個女人,不顧祖宗基業,不顧家國大義。

    眾人一時無言,都被這個驚雷震的說不出話來。

    皇帝大怒,拂袖而去,早朝不歡而散。

    慕明棠今天在家裡等了很久,突然聽到丫鬟說“王爺回府了”,她立刻跑出去。

    謝玄辰表情看著十分平靜,甚至在看到慕明棠後,還微微笑了笑:“天氣還冷,你怎麼出來了?”

    慕明棠撲到謝玄辰身邊,一時都不敢問:“你……外面的事怎麼樣了?”

    “沒事。”謝玄辰淡淡道,他見她還是一副忐忑模樣,笑了,“大不了軍權不要了,又沒什麼要緊的。”

    慕明棠聽到欲言又止,最後,低低嘆氣:“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

    “不行。”這回是謝玄辰想都不想一口否決,甚至表情都變得冷硬,“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我絕不會再留你一個人。”

    昨夜他們倆就爭論過這個問題,最後是謝玄辰強行不讓她說。慕明棠知道拗不過謝玄辰,某些問題上,他當真極為強硬。

    比如領土,比如歲幣。再比如她。

    其實要說皇帝多心痛於侄子沉迷女色不思進取,也不至於。他當眾發怒,更多還是為了手裡沒有慕明棠這個籌碼。

    皇帝想用謝玄辰,但更防著謝玄辰,若是讓謝玄辰帶走慕明棠,他了無牽掛,誰能保證他會不會趁機叛亂。

    皇帝和謝玄辰對峙起來,就看誰先撐不住。其實這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河對岸耶律機蠢蠢欲動,即將渡河,謝玄辰和皇帝如果誰都不讓,最後耶律機攻入京城,皇帝江山不在,謝玄辰也得不了好。現在,就看誰更不要命了。

    最後,探子來報,耶律機已經探好路,十萬大軍即將整兵渡河,皇帝再也坐不住了,同意謝玄辰帶家眷出征。

    只不過,安王沉迷女色,行事荒唐,皇帝不放心將京城保命底牌交到謝玄辰手中,所以十萬禁軍還留在城中保護皇帝,只撥給謝玄辰八千人。

    要知道河對岸耶律機,足足帶了十萬人啊。

    八千對十萬,簡直在讓人送命。皇帝這算盤打得極其精明,慕明棠不在手裡,皇帝沒了鉗制謝玄辰的底牌,自然不會把十萬兵權交到謝玄辰手中,所以只給謝玄辰八千人。謝玄辰若想攔住耶律機,就只能死戰。等謝玄辰差不多力竭耗死了,勤王的人也來了,皇帝虛驚一場,兵權都城都在,還能兵不血刃地解決一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