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作品

第 96 章

    回到南灣,午餐並著下午茶一起吃,玲玲姐體諒他們最近煩心事多,幫不上別的忙,就變著花樣在吃喝上下功夫。

    瞭解到瞿燕庭在四川生活過,特意準備了一桌驚喜,除了糖油果子和冰粉,全是麻辣鮮紅的正宗川菜。沒胃口的這些天,瞿燕庭終於動了饞蟲,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還沒落座,陸文義正辭嚴道:“不行,瞿老師今天不能吃辣的、油的、冰的。”

    瞿燕庭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因為在林榭的書房一場顛鸞倒鳳……果然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終究要付出代價。

    偏偏玲玲姐什麼都懂,迅速反應過來:“沒事沒事,我馬上去準備點清淡的。”

    瞿燕庭硬著頭皮喝了一碗甜粥,累得撐不住,面上也掛不住,上樓午睡去了。

    牆邊的立鍾報時,陸文擦擦嘴,撈起黃司令抱在臂彎,走兩步返回來又拿了串糖油果子。他以一副遊手好閒的模樣走到門廊,迎接緩緩駛過來的兩輛車。

    下來一撥西裝革履的精英,陸文一細看,驚訝道:“鄭叔,你怎麼也來了?”

    出事之後,老鄭一直關注著,走過來說:“來看看你,順便湊個熱鬧。”

    陸文笑道:“我挺好的,閒下來就當放個假。”

    老鄭滿眼欣慰地看他:“放假還天天叫人開會?”

    一行人奔了東樓的會客室,陸文不講那麼多規矩,招呼大家隨便坐。這些人全部是文嘉基金的管理層,都很熟了。

    從捐贈《第一個夜晚》的片酬,陸文開始接觸基金會的運作,大年初四他在母親的墓前承諾過,將來會接手管理文嘉基金的事務。

    老鄭坐在一旁,不問公事,暫時當個操心的長輩,問:“小文,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先冷處理。”陸文的思路很清晰,“我確實打了人,一切後果我受著,公眾要的回應無非道歉謝罪,做夢去吧。”

    口舌如劍,老鄭看著長大的孩子要受這份罪,他說:“會不會太被動了,咱們也可以找媒體應對一下。”

    陸文否定道:“不行,任何向著我的新聞恐怕會激起更大的逆反。用流行的話說,我在大眾眼裡已經髒了,洗不白,只會越描越黑。”

    老鄭失笑:“你倒挺清楚,可你不能一直這麼黑著。”

    陸文故作帥氣地挑了挑眉,小聲而邪惡:“只有曾震也變髒,比我更髒,一對比,那我就顯得白了。”

    這是一套流氓道理,但管用。好比打一個聲名赫赫的大導演令人憤怒,但打一個人渣,後果絕對是另一番情形。

    老鄭明白,說:“可曾震的形象好了這麼多年,再加上名導光環,發佈會前還剛剛出了公益新聞。”

    陸文事後才領悟,曾震設想過每一種結果,而發佈的公益新聞就是提前的鋪墊,一旦他在發佈會鬧大、翻臉,群眾的喜惡情緒會放大無數倍。

    利用公益以達目的,在資助上做手腳,電影上映前用慈善幫靳巖予挽救口碑……陸文猜想,熟練至此,曾震多年來借慈善當工具絕不會只有三次。

    老鄭問:“所以你偷偷地查書影者基金會?”

    陸文承認道:“曾震不怎麼管書影者的事情,從他過往發過的宣傳稿裡有針對性地查,不會太麻煩。即使別的不算,當年在資助上做手腳的事也必須挖出來。”

    當初是老鄭負責調查瞿燕庭,一下子明白了,說:“你是為了……”

    陸文點點頭:“鄭叔,要打擊曾震並不難,但涉及瞿老師的**和傷痛,我寧願被封殺也不會解釋半個字,所以只能從這方面入手。”

    “你啊。”老鄭慨嘆道,“你爸知道麼?”

    陸文說:“我爸知不知道無所謂,暫時不能讓瞿老師知道。”

    名義上,書影者基金會是曾震和王茗雨共同所有,陸文考慮過了,如果波及王茗雨,瞿燕庭一定會為難,那索性先隱瞞下來。

    他道:“真影響到王編的話,我不想讓瞿老師內疚,我來當惡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