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作品

第 18 章

    葉小武和齊瀟並肩慢行,走到第五棵樹,兩個人默契地藏在樹蔭下面。齊瀟向樹下的草叢張望,同時挪動碎步離葉小武近了一丟丟。

    葉小武問:“瞧什麼呢?”

    齊瀟說:“昨天草叢裡躥出一隻野貓,差點抓到我。”

    葉小武明白了:“你是不是害怕,所以讓我陪你走過來?”

    齊瀟不止怕貓,也怕黑,她羞於承認,答非所問地說:“到我家門口了。”每一晚分手前,都是這一句臺詞。

    葉小武卻沒按慣例說“再見”,他審視四周,確認無人後上前一步:“這麼高級的小區路燈也會壞啊,要是一直壞著就好了。”

    齊瀟裝作聽不懂:“那我回家了,明天見。”

    瞿燕庭咬下一口芋頭糕,他在左側,演員在右側,相隔的過道被攝影師佔據。機器擋住七七八八,他只能看到陸文垂在身旁的一隻手。

    從上前一步後,那隻手就握成了拳頭。

    仙琪說完臺詞,轉身欲走。陸文一手握拳,另一隻手去抓,本應該抓住仙琪的手臂,一不小心抓住了對方的書包帶子。

    “齊、齊瀟。”他結巴了。

    仙琪轉回身,面容羞澀。

    陸文邁出腳尖,同時攥著書包帶子把人拽回來,感覺夠近了,於是硬生生地將腳尖收回。

    他問:“你是真的害怕,還是想和我多走一截?”

    仙琪回答:“我真的害怕。”

    關鍵點就要來了,陸文滿腦子都是下面的吻戲,臺詞吐得很硬:“以後,我保護你。”

    說完,陸文彎曲雙膝,慢慢向仙琪俯身,膝蓋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雖然是借位,但兩人的嘴唇要離得很近,越近越緊張,他渾身的肌群繃得像一塊鐵板。

    瞿燕庭這才體會到,陸文對吻戲的擔憂。

    果然,演得什麼玩意兒。

    任樹忍無可忍:“停!都停!”

    陸文剛站直,任樹已經衝過來,將他的手臂“啪”地打到一邊,很疼,他甩著胳膊退後一步。

    “小陸,你抓她書包乾什麼?”任樹說,“一手握拳,一手拽書包,你搞對象還是劫錢啊?”

    陸文訥訥地:“我不小心抓錯了。”

    “那趕緊鬆開哪,一直抓著有毛病嗎?”任樹嚷道,“在樹下的狀態就不對,太拘了,臊眉耷眼的,臺詞念得傻死了。”

    陸文:“我……”

    “你不用解釋。”任樹道,“你吻她的時候太僵硬了,你去鏡頭裡看看,半身不遂都比你靈活。”

    這時仙琪摘下書包,蹲下去揉捏腳踝。她穿了內增高彌補身高差,陸文拽她那一下有點猛,把腳崴了。

    陸文尷尬得想撞牆,連連道歉。

    夜戲時間緊,任樹要親自教一遍戲。

    其他人四散開,過道空了,女主去冷敷,任樹看見另一側的瞿燕庭,叫道:“吃糕群眾,你過來。”

    瞿燕庭並不想過去,但不好當眾拂導演的面子,嚥下最後一口芋頭糕,他走入那一片樹影。

    任樹對陸文說:“現在,我是葉小武,瞿編是齊瀟。”

    瞿燕庭想躲:“我腳也崴了。”

    “你少來。”任樹抓住瞿燕庭的手腕。念導演系的時候,他們沒少一起磨本子,把編、導、演的活兒都嚐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