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作品

第 6 章

    劇中的女一號叫仙琪,名字很特別,人如其名像一個仙女。仙琪出道時憑藉清純長相被觀眾熟知,之後演了些溫柔掛的角色,有特色也有侷限。

    陸文輪番問候了一大圈,唯獨沒見到男二號,阮風。

    劇本圍讀時也沒見,他問經過的劇務:“阮風還沒進組?”

    小張說:“阮風前兩天在國外有活動,本來能按時進組,天氣原因航班取消了,推遲一天。”

    演員見得差不多了,陸文走到窗前,在日間榻上坐下來喘口氣。空腹灌下幾杯香檳不太舒服,他想吃點東西,又怕等會兒燻著那位尊貴的瞿編。

    而包廂裡面一片酒氣燻然。

    厚重的大圓桌上擺著七八瓶酒,洋的有克魯格,本土的有五糧液,已經空掉一半。周圍一圈扶手椅,副導演在敬製片人,劉主任在和聯合出品方的一位代表咬耳朵,都是酒過三巡的模樣。

    任樹在主座上,右側是昊陽文化的周總,左側是瞿燕庭。

    沒人敬酒或搭話時,瞿燕庭獨自沉默。抬著頭時,他的臉上浮起一層恰到好處的笑意,淺淺的,大方又自然。

    宴會進行了四十分鐘,這個敬一杯香檳,那個敬一杯白酒,他不喝,沒人敢讓他賞臉。但他一杯杯飲盡,因為酒精能令他放鬆。

    飯桌上聊的小到電視、電影、和某某導演的私交,大到行業趨勢,政策變動,資本和文藝之間的關係……

    瞿燕庭左耳進右耳出,在遊離狀態下想起陸文,陸文說得太對了,面對這些人實在是有點煩。

    “想什麼呢?”任樹湊過來。

    瞿燕庭答:“沒什麼,想起個二百五。”

    任樹又問:“什麼二百五?”

    瞿燕庭加個定語:“花裡胡哨的二百五。”

    其實他想到的是“真實”,沒有恭維,沒有氾濫的敬意,連個笑臉也沒有。如果陸文知道他的身份,那一股真實會怎樣?

    導演助理從對面繞過來,在瞿燕庭和任樹之間彎下腰,說:“任導,瞿編,組裡的演員知道瞿編參加開機宴,都很激動,想來問候一下。”

    任樹直接問:“你應承誰了?”

    “我哪敢做主。”助理說,“各家經紀人都找了我,我答應給問問,一切看瞿編的意思。瞿編樂意的話,我就安排他們,只敬杯酒,不許耽誤太多時間。”

    任樹擺擺手:“免了。”

    他搭住瞿燕庭的椅背:“哥們兒這點還是瞭解的。除非拍攝需要,你不愛跟演員們接觸,那就不麻煩了,反正明天在劇組也會見到。”

    瞿燕庭這才弄明白,合著陸文煩了半天,根本不確定會見到一干領導?都打扮成公孔雀了,原來未必能開屏?

    二百五不得失望成三百六?

    他實在看膩了這一屋人,沉吟道:“別的就算了,見一下整部戲的靈魂吧。”

    任樹:“還有這東西?”

    瞿燕庭撫弄冰涼的腕錶,語氣卻帶笑:“姓陸,男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