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煩惱

    至於凌虛境，整個仙朝才多少凌虛境？又有哪一個凌虛境不是一方巨擘？



    隨著兩人交流的愈發深入，兩人漸漸也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管是在仙朝還是在大乾，純粹的劍修其實還是比較少的，就連瓏煙老祖和柳若藍這樣的用劍大佬，也不是純粹的劍修。



    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是相關的寶典和真法傳承數量稀少，很容易出現後續修煉功法缺失的情況。



    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一個玄武修士的潛力在一開始修行的時候就能估測出來了，但誰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想著自己能遇到機緣，晉升一波機緣，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呢？



    所以，在能選擇的時候，會選擇做純粹劍修的修士總是很少。



    二，則是純粹的劍修太吃悟性了。



    哪怕是有著傳承之地的輔助，劍修的傳承依舊極其考驗悟性。有一些高端的劍修真法，悟性一般的人可能根本入不了門。光這一個門檻就攔住了無數人。



    也因此，作為少數群體，劍修對同類總是格外在意一些。



    之前姬芊芊會大著膽子找王安業搭訕，起碼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看出了他是個劍修。



    等雲鰩飛舟停靠在了朝陽州後，姬芊芊便順勢邀請王安業前去姬氏作客。



    本來也想探探情況的王安業，自然是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姬氏在朝陽州，也算是個老牌世家了。



    在朝陽州各郡各衛中，都有屬於姬氏的農莊和私產。然而家大業大，就意味著消耗也大，後代子嗣又不善於經營，長年累月下來自然漸漸日薄西山。



    如今的姬氏不過僅有一位神通境老祖，勉力支撐著三品世家的臉面，就連維持神通傳承都已經有些勉強。



    如此境況，比起最落魄時段的大乾王氏猶要差上數籌。



    不過，到底是傳承了好幾千年的老牌世家，姬氏最鼎盛時也曾經一度覬覦過一品世家的門楣，哪怕如今落魄了，鼎盛時修建的主宅根基也依舊在，單從規模上來講，依舊是新晉三品世家所難以企及的。



    偌大的主宅外圍高聳的圍牆沿著起伏的平原一路綿延，一眼望不到盡頭，遠遠望去，當真是蔚為壯觀。



    進了圍牆之內，密集的建築群更是鱗次櫛比，更見熱鬧繁華。



    據姬芊芊所說，姬氏最鼎盛的時候，光主宅的規模就有三五個鎮合起來那麼大，為了方便，內部還特意分出了東南西北和中部五個區。不過，外圍有相當一部分主宅已經被拆掉，重新開墾成農田了，圍牆的範圍也是一縮再縮，主宅規模已經不足當時的五成。



    但即便如此，依舊壯觀。



    不過，到底只剩下一個架子，經不住細看。因為缺乏修繕，主宅建築群中有相當一部分已經日漸斑駁，便是連巨大的圍牆都好似有些年頭沒有修繕了。



    一個世家是盛是衰，有時候看它的主宅就能推斷出一二。



    但凡世家，最重主宅。



    若是有錢，世家必然會時不時就翻新一下主宅，甚至擴大主宅範圍，修繕起來也頗為用心和精細，當然，花的錢也絕不會少，這錢都得從族產裡出。



    可若是連主宅都修不起了，顯得斑駁破落了，那就說明是真的沒有錢了，連基本的門面都快要撐不住了。



    王安業雖然不太管家族產業上的事情，但也聽王守哲講過這些小竅門，光看這主宅的情況就明白，姬氏的財政是真的吃緊，連臉面已經快維持不下去了。



    王安業一行的到來，並沒有掀起太大波浪。



    雖然隨著姬芊芊成功成為仙宮紫虛聖地的核心弟子，她在家族中的身份和地位隨之大漲，但終究只是一個小輩，既不是嫡脈，主脈，修為也還是天人境。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王安業的“來頭太小”了。



    試想一下，一個東乾國地方上的世家，撐死了不過四五品。豈會讓姬氏重視，當做無上貴賓招待？



    也就是看在姬芊芊的面子上，家主見了見王安業後，按世家之儀給其安排了一個宅院和負責招待的小輩就算了事了。



    當然，王安業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表明自己“姬無塵親傳弟子”的身份，主要還是因為師尊姬無塵的要求。



    他老人家想從比較低的視角觀察一下姬氏，瞭解一下姬氏的真實情況。



    可不觀察還好，一觀察卻讓他老人家氣得七竅生煙。



    姬氏窮倒也罷了，畢竟潮起潮落乃是常有之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家族永遠長盛不衰。可這姬氏偏生士氣也頗為低落，家族很多年輕子弟都是得過且過，也沒幾個真正有上進心的。



    不少年輕人自己能力沒多少，還染上了遊手好閒，與狐朋狗友廝混的惡習。



    “丟人，著實丟人啊。”姬無塵被氣得直髮牢騷，“從上到下都是一副什麼樣的德行？除了有限的幾個小輩還稍微有點樣子之外，剩下的族人早已沒了心氣，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姬氏風骨？難怪連老祖宗傳下來的遺寶都可以賣得一乾二淨。”



    王安業也是一陣無語。



    先前還想著拿了劍陣雙絕寶典之後，就想辦法幫襯一下姬氏的，卻不曾想如今的姬氏竟把自己搞成了這副頹廢樣子。



    如此情況，便是連王安業都不敢說能幫姬氏擺脫困境了。



    畢竟，世家的發展從來都不是靠的一個人，或者一筆資源。若是自己不夠爭氣，砸再多的資源下去也填不滿這沒有底的窟窿。



    正所謂“救急不救窮”，姬氏會沒落至此，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觀察完姬氏狀況之後，王安業當即向姬芊芊表示，要拜見一下當今的姬氏老祖姬元興。他不等了，準備與對方直接攤牌，然後就去姬氏禁地繼承劍陣雙絕寶典。



    “既死安業公子所請，芊芊自當撮成此事。”姬芊芊雖然略有為難，卻還是答應了。



    正說話時，變故驟生。



    只聽得姬氏主宅正門口，傳來一陣爽朗而威嚴的大笑聲:“元興老祖何在？姚某前來拜訪，還望撥冗相見。”



    那聲音仿若蘊含著一股天道神威一般，在人的耳朵裡，識海中隆隆炸響，讓人的心臟如鳴鼓般顫動，情不自禁生出敬畏之意。



    “凌虛境修士？”



    王安業臉色微微一凝。



    以如今姬氏的狀況，怕是很難搭得上凌虛境修士的關係。更何況這個自稱為“姚某”的凌虛境，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上來就懟到人家門口，一副要給人下馬威的模樣，擺明了是來者不善。



    而意識到這一點的，很顯然並非王安業一個。



    一時間，整個姬氏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連天地間呼嘯而過的風聲都變得無比清晰。



    十多息後，才從內宅深處傳出一個蒼老的笑聲道:“原來是朝陽王夫駕到，老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話音響起的同時，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影已然如一道驚鴻般劃過天空，落到了正門口，擺出了一副迎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