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無敵水哥 作品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枝與樹



            路明非腦袋不自主往前點了一下,失重感讓他回過了神,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當初在仕蘭中學上課的時候,只要隔天打星際上頭熬夜了,第二天就必然上課三點頭,屢屢獲得了「仕蘭睡神」的美名。

倒是自從進了卡塞爾學院這種情況就少多了,主要是大學裡你睡不睡覺基本沒人管你,那些教課的教授也不會為了你一個人拖慢整個課堂的講課進度,只會記住你的名字納入小本本,等到畢業的時候你就知道你安逸度過的日子最後總是要還債的。

路明非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伸了個懶腰才注意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整個教室人走樓空,發癲的產生靈視的新生們不見蹤影,之前降下的隔絕外界的黑色擋板也收了起來,外面正是夕陽大好的午後,血紅的殘陽裹著雲捲雲舒就像一幅風景油畫,山頂學院那些教堂式的建築群被塗抹成了漆黑的剪影,一兩撇歸去鐘樓的白鴿掠影給這幅沉寂的畫卷平添了悠長的鐘聲。

他丟掉了手裡的中性筆,看都沒看一眼桌上的白紙,走向了窗口邊坐著的西裝革履的男孩,黑色小西裝、白色絲綢領巾、方口小皮鞋,淡金色的大眼睛,介乎男性與女性之間的稚氣,和印象裡的那傢伙沒什麼出入。

在對方開口之前,路明非忽然站住腳步,伸手指他,「吶!你要是開口跟我說什麼‘夕陽你上來了?"我馬上一腳把你踹下去,頭都不回地就走!」

路鳴澤到口邊的話頓了一下,望著那紅與藍交融的霞色的大海,無奈地笑了一下,「哥哥,你總不會期待著在另外的世界還有著一個另外的我吧?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我可會狠狠地被傷到哦!」

「媽的,居然還是你小子!」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狂喜,撲上去就按住了他,伸手猛揉這傢伙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硬生生把精緻的小帥哥玩成了衰仔雞窩頭。

路鳴澤似乎並不意外路明非的熱情,只是苦笑著放任路明非折騰他的頭髮,用不太準確的形容來講,這算是他鄉遇故知,又或者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換平時,路明非躲路鳴澤像是躲瘟神,但現在不一樣,他巴不得看見小魔鬼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傢伙平時滿口惡毒的什麼權啊力啊的,一聽就覺得腦袋大了一圈耳朵起繭子,可現在對方一開口他只就覺得老親切了,恨不得抓住這個小魔鬼把他給揉碎在懷裡心疼,「你居然也跟著我一起過來了?!你也穿越了?」

「首先,我要指正一件事。」路鳴澤掙脫了路明非的蹂躪,抬起一根手指,「你沒有穿越,你此時此刻依舊在那一趟地鐵上沉睡著,按照尼伯龍根的規則,地鐵在運行後會自動進入一條環線行駛,在有人主動去列車駕駛室主動變向之前,這趟列車會永遠地在環線上開下去。」

路明非收回手,臉色也變得詭異了起來,「那我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餓死?按理來說,我在這邊已經過了接近半個月了,半個月顆粒不進是個人也得餓死吧?」

「聽說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嗎?」

「就是爐火和美女那個吧?」

「看來你知道。」路鳴澤輕輕頷首,似乎意有所指。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有問題?相對論可以解釋這一切?」路明非皺眉,他雖然知道相對論,但卻不精通,卡塞爾學院裡的教授們但凡講到這些學術課題他都會打瞌睡,因為詞彙和引用的知識點太過於晦澀和高深,完全不是他這個仕蘭中學的吊車尾能跟得上進度的。

「哦這倒沒有,你現在遇到的事情和相對論無關,愛因斯坦也解釋不了。」路鳴澤擺了擺手,「我只是單純好奇你知不知道相對論。」

在路明非想擼袖子給這傢伙腦袋來一記的時候對方卻忽然說道,「也算是引用一個相近的概

念,比如人在做美夢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在做噩夢的時候就覺得時間會很長,你現在遇到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路明非愣了一下,「那我現在是在做美夢還是噩夢?」

「你問我啊?」路鳴澤上下看了看路明非,「現在做夢的人可是你。」

「我...」路明非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法簡單直接地給出一個答案。

按理來說,林年不存在的世界的確是一個荒唐的夢,但要輕易地去下定義似乎又有些不全面,因為這個世界依舊存在著美好的東西,撫慰著路明非沒有發狂或者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