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一手 作品

春回

時光飛逝,五年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

盧磊收拾著行李,今天是離校的最後一天了。省城回家鄉的火車票早已經由五年前的十塊漲到了二十二。

寢室的同學都離開了,只剩下盧磊一個人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翻開抽屜,一個小盒子落入眼簾。那是這些年來,朋友寫給盧磊的信。

當然,盧磊最在意的還是身在加拿大的呂靜,自己的初戀情人。

看著牛皮紙上清秀的字體,和字後畫的小愛心,盧磊陷入了回憶中,他抽出信封裡的信…

…親愛的磊,最近好嗎?想到你穿上白大褂的樣子,一定超級帥!好想你啊!快寄幾張你穿白大褂的樣子!嘻嘻…

這大概是最早的封信了。想起小靜在國外的,又看到她寄來的照片,她比原來更漂亮了。

…磊,我又做夢了!我夢到早晨起床,在洗臉池邊,磨磨蹭蹭的在牙刷上擠好黃豆大小的牙膏。我把牙刷放入口中前後拉扯的刷動。突然舌尖頂到牙齒,有什麼硬硬的小石子在口中軲轆著打轉,碰到牙齒還會發出“嘚嘚”的響聲。張嘴伸手,隨著一絲縷紅色唾絲牽扯著,一顆被紅色唾液包裹著的牙齒掉在了手掌心。我就嚇壞了,擰開水龍頭,沖洗,沖洗!嗯,就是到處去找牙醫看下可不可以再安裝回去。讓後我夢到那個醫生就是穿上白大褂的你,然後我就不害怕了…

這封信裡小靜的焦慮讓盧磊心急,他想起小靜的牙齒似乎是有蛀牙的味道,就擔心她的牙齒會蛀牙壞,讓她早點去牙科檢查檢查。

…是不是有點不合邏輯,我為什麼老是夢到掉牙的情節!是呀,它是個夢,那我肯定是因為太想你了,我的牙醫男朋友!看來我真的是在需要找牙醫看看我的牙齒。就是想你才會做牙齒掉了的夢,這當然不合邏輯吧…

年末時候小靜並沒有回來,她還在國外和父母定居了。只是她的牙齒似乎並沒有去檢查。這也讓盧磊心急,寫給她的回信裡,盧磊堅持要她一定要去看牙。

這次她回覆得非常仔細。

…親愛的磊,別催我看牙了,我現在對我的牙齒非常關注了!其實我對牙齒的關注起源於那次我去鋼鐵廠醫院去洗牙。但是正式的頻繁出入口腔科是因為現在我要矯正牙齒。這邊的正畸醫生說要先把齲齒補好才可以做矯正。於是,我就預約了補牙。我進了口內的診室門,那是一位一看就知道年紀不小,而且經驗很豐富也很爽朗的金髮女醫生。

在護士小姐姐的招呼下,我很快地躺在牙椅上,醫生將口鏡深入我的口中進行檢查。一番檢查下來,爽朗的醫生輕鬆地表示問題不大,只是幾個小黑點,目前看不需要打麻藥,如果後續疼,她就讓我舉手表示喊她停下來打麻藥。

於是,渦輪機嗡嗡的聲音響起,開始的痠軟不難堅持。但很快,我便聽到醫生開始和旁邊的幾個學生討論,說這個黑點不大但是還挺深的啊。

緊接著就是一種並不連續的又很密集的難受,醫生的速度很快,渦輪機每次碰到牙齒,便帶來一下說疼不疼,可又痠軟至極的難受。每次難受,我便“嗯”一聲。當然期間,醫生有停下問我需不需要打麻藥,而由於我沒有感覺到那麼的疼,我都說不用。

那是好漫長好漫長的一段時間,我感覺我像是一個很久沒有刷過的鍋,醫生在奮力將所有黏在鍋上的黑糊渣渣清除乾淨。他鏟啊鏟,鏟啊鏟,我努力地堅持啊堅持。眼淚都快出來了!

醫生說補牙沒有傷及神經的時候是不疼的,我的補牙過程也不疼,但是很酸。就在那之後好久,在正畸科的躺椅上,我確實只要聽到牙醫拿起發出“嗡嗡”聲的工具就會回憶起那個痠軟難受的時光,心就不由的咯噔一下,然後悄悄將拳頭握緊。我感覺連腳趾頭都握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