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二十一年




於是退了一步,他打了一巴掌又扔出一塊糖:“自然不是,只是尋常人家的小兒若是受了委屈都會鬧上一鬧,兒臣方才昏了頭,差點將父皇當成尋常父親,兒臣錯了,往後也不會失了分寸,請父皇不要怪罪。”



若是他繼續硬碰硬,傅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但他現在老實承認錯誤,承認自己鬧情緒,反倒讓傅恆吃了個癟。



面前的小兒子委屈巴巴,卻又懂事有分寸,倒是讓他再發不出火來。



人都是肉體凡胎,難免被七情六慾束縛,何況傅硯辭是……



傅恆嘆了口氣,又拍了拍傅硯辭的肩。



這次是全然的語重心長:“父皇不是要苛責你,只是你們兄弟不可生疏,太子的臉面,該顧還是要顧。”



傅硯辭心底冷笑,傅硯墨的臉面在他這兒一文不值。



但面上不顯,他點點頭:“兒臣受教了。”



這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傅恆不疑有他。



他大發慈悲:“既然知道了,那就去吧,你母后那兒,你也不可一直迴避,抽空去跟她請安。”



還是說教的口吻。



傅硯辭這次沒答應,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假意不理。



等人影都快消失不見,傅恆才咂摸著問內侍:“他是不情願,還是沒聽見朕的話?”



內侍跟了他幾十年,早就對他了若指掌,帽簷下的一雙眼睛目視傅硯辭走遠,收回時,歸於平靜:“三殿下自然是不敢不情願,想必沒聽清吧。”



“你以為像你個老東西,”傅恆點了點他:“年紀大了,糊里糊塗。”



“陛下教訓的是呢。”內侍呵呵一樂:“老奴是糊塗東西。”



“說起來,當年她被選為嬪時,你就在朕身邊了吧?”



沒名沒姓,單就一個她字,只有親信才知道他說的是誰。



魏康又垂下了眸,道:“是的,賢嬪當年是奴才安排進長樂宮的。”



“一晃二十一年,”傅恆望著宮牆某一處,不知想什麼,眼眸幽深:“她的兒子已經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