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欲加之罪

  “柱子有多少本事您還不清楚嗎?

  我們父子是做廚子的料,也只是做廚子的料。

  除去做飯外,別的事我們還真不敢保證。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真不適合做廠長。

  您還是跟上面推薦別的幹部吧。

  我覺得,副廠長就挺不錯。”

  何大清面帶微笑,語氣沒有絲毫動搖。

  任憑楊廠長如何鼓吹,他就是不為所動。

  見何大清態度如此堅決,楊廠長面色漸漸陰沉,眼中浮現出凌厲之色。

  出乎他的意料,何大清看來真的對廠長的位置沒有想法。

  楊廠長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既然你執意不肯,我也不強人所難。

  我還有事,先走了。”書包閣

  沒得到想要結果的楊廠長當即起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何大清在辦公室中連聲輕嘆。

  楊廠長來找何大清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信號。

  別的幹部可不會輕易相信,他們二人之間毫無瓜葛。

  伴隨著何大清半隻腳踏入權力鬥爭的旋渦,廠裡的局面恐怕會更加混亂。

  在新廠長的人選落實前,何大清必須更加謹慎,以免麻煩找上門。

  ……

  該來的事情總會來,想躲也躲不掉。

  次日,何大清忙完午飯,正想回辦公室休息片刻,卻見馬衛國急匆匆跑來。

  “衛國,你怎麼來了?”

  見到馬衛國的瞬間,何大清頓感不妙。

  二人關係緊密,敏感時期本該避嫌。

  馬衛國這樣不管不顧衝過來,肯定是有大事。

  “何叔,柱子出事了。

  他打飯的時候跟工人發生口角,把人家頭打破,現在正在保衛科裡關著呢。”

  馬衛國抹掉額頭上的虛汗,急切地說道。

  “這事透著古怪,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保衛科那邊有我,柱子的事不用太擔心。

  您可別亂了陣腳,給他們可乘之機。”

  何雨柱性格確實衝動,有時候容易上頭,拿不住分寸。

  但他不是個傻子。

  大庭廣眾下打人,這種留把柄的事,絕不會輕易做。

  事實上,在軋鋼廠工作幾年,這還是何雨柱第一次惹出事端。

  在敏感時期發生這種意外,十之八九存在內幕。

  看來是有人不希望何大清好過,藉著何雨柱的事找茬。

  馬衛國正是想到這層,才第一時間跑過來提醒。

  免得何大清關心則亂,落到別人的圈套裡。

  “嗯,我知道。

  柱子的事,拜託你了。”

  何大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

  馬衛國是值得信賴的人。

  事發的第一時間將何雨柱拉到保衛科,名義上是收押,實際上是保護。

  保衛科是馬衛國的地盤,呆在那裡,總比落在別人手裡有保證。

  “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受冤枉。”

  馬衛國點點頭,再度急速離去。

  他不敢出來太久,何雨柱得有人看著。

  ……

  不多時,何大清來到保衛科。

  一進入科室內,何大清就見到正副兩位廠長,還有宣傳科主任等幹部正在相互議論。

  所說之事,自不必多說。

  何雨柱不過是一個小小職員。

  這次事件只是一次普通爭執,又沒把人打殘打死。

  萬人大廠,每天要處理的事不計其數,這麼多幹部擠在這裡,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們要對付的人不是何雨柱,而是何大清。

  “何主任,你來了。”

  何大清一進門,辦公室很快安靜下來。

  楊廠長作為在場職位最高的人,親切地上前問候。

  兩人昨天剛談過,雖然沒有得到結果,但並不妨礙楊廠長借今天的機會向何大清示好。

  “為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麻煩大夥過來一趟,實在對不住。”

  何大清皮笑肉不笑,微眯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為一個廠長的位置,鬧出這麼多事端,真難為他們了。

  “呵呵。”

  副廠長跟宣傳科長乾笑幾聲,掩飾尷尬。

  他們今天做的事確實不地道,而且吃相很難看。

  政治鬥爭沒有硝煙,但並不比真實戰場仁慈多少。

  為達目的,用些非常手段在所不惜。

  “何主任,何雨柱同志的問題不容小覷。

  可不只是無組織無紀律,在食堂打架鬥毆那麼簡單。

  他的思想覺悟有待提高,立場還不夠明確。

  看來是受到某些人的蠱惑,對反動勢力有同情傾向啊。”

  開弓沒有回頭箭,從實施計劃開始,副廠長就沒有退縮的選項。

  今天要是不借著何雨柱的事,徹底將何大清壓服,即便最後坐上廠長的位置,也不穩當。

  “老宋,你這話說得太過。

  何雨柱同志只是一時衝動,再說並不全是他的過錯。

  誰能忍受別的男人在面前汙衊自己的妻子。

  我看主動挑事的那人過錯還要更多些。

  至於覺悟立場之類嚴肅的問題就更不用說。

  只是同志間一點小矛盾,不至於上綱上線。”

  楊廠長幾句話,輕飄飄便將何雨柱摘出來。

  “楊廠長說得對。,

  我是個粗人,別的事情不太懂。

  不過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說我老婆的壞話,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好,還是男人嗎。”

  馬衛國猛地一拍桌子,握起拳頭,厲聲說道。

  此言一出,立即受到保衛科成員的肯定。

  “要是連自己婆娘都保護不好,還怎麼保護人民,怎麼保護國家。

  老婆受欺負,屁都不敢放,乾脆別活了。”

  保衛科多是軍伍出身的年輕人,性格比較直接豪爽。

  當聽到何雨柱的遭遇後,都為他鳴不平。

  “安靜!”

  副廠長大喝一聲,蓋過科室內的喧嚷,環視一週,面色無比嚴肅認真。

  “事關覺悟和立場,沒有小事,全都是要緊的大事。

  還有,我們今天過來是為了處置何雨柱同志的錯誤思想。

  怎麼好像還委屈他了。

  汙衊,什麼叫汙衊。

  何雨柱娶了一個資本家的女兒做老婆,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敢做,還怕別人說嗎?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

  何大清同志,你是何雨柱的父親,也是他的上級。

  於公於私,他都跟你脫不開關係。

  你覺得,他的事怎麼樣?”

  何大清從進來以後就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眾人爭論,連替兒子辯解的話都沒有一句。

  這種反常的表現讓副廠長心中很不安。

  他不得不主動出擊,試探何大清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