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房門再度合上,江氏回首看向女兒,冷厲的目光柔和了些,道:“冉冉可覺為娘狠心?”




衛含章沒有遲疑的搖頭,答道:“是七姐自作自受。”




她先前被顧家退婚,在忠勇侯府時受到衛平柳氏不少責難,身為嫡親孫女,尚且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無必要從不去主院討嫌。




而衛含蘇庶女出身,在嫡母面前本就沒幾分臉面,這些日子卻屢屢作妖,江氏此番雖嚴苛了些,可的的確確是她自找的。




“原先道她雖性情膽小,卻也勉強有幾分知書達理,如今看來全是假象。”江氏淡淡一笑,嘲道:“心比天高,恬不知恥。”




她只以為庶女上趕著湊上來,還是為了陳國公世子。




衛含章今日心緒本就不佳,一早起來思及過往便覺得嗓子眼堵著一塊棉絮,悶的讓她心頭沉重,喘不上氣來。




可見母親不高興,還是勸道:“阿孃何必同她計較,她再如何不好,也用不著您來操心,指了兩個嬤嬤好好教導規矩,在貼上一副嫁妝,等她出嫁後少來往便是。”




她很認同江氏的話,也覺得衛含蘇挺恬不知恥的,倒不是因為陳子戍的事,而是上回兩姐妹鬧成那樣,她再沒理會過這個庶姐,對方卻還能一副親親熱熱的假面。




總是淚雨連連,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




……她又不真是泥捏的,被人指著罵了通,還能起惻隱之心。




“她若夾著尾巴好好做人,誰有那功夫給她立規矩,”江氏滿臉厭色:“你阿爹對膝下幾個女兒素來不錯,我重重罰了七娘,看看他心疼不心疼。”




本來嘛,誰的孩子誰心疼,衛恆的孩子可不止嫡妻所出的二女一兒……




衛含章早在聽江氏說等衛恆回來叫起,才讓衛含蘇起來時,就猜到她的用意,聞言便道:“阿爹他必然會心疼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為她出頭。”




“最好是心疼七娘受了苦,同我大吵一架,往後也莫要在日日來我眼前晃悠。”她揉了揉額角,似極為疲憊,道:“在這行宮,躲清淨都沒個地方,等回了京去定要去別院住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