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89.第八十九刀

許婉心本來愁的要命, 但一聽4k幫和袁四爺,側首看兒媳婦,輕喚:“琳琅!”

她向來不管外務, 不過她印象中最近天天來家裡找兒媳婦的人好像就叫袁四爺。

怕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撞上一家人了?

讓那個袁四爺刺殺樸鴻的話,他怕不敢吧。

蘇琳琅輕手按上婆婆的膝蓋拍了拍,示意她先別聲張,又對劉佩錦說:“季太專門上門談這件事,足見您對我家樸鴻的牽掛和重視, 不過我能否冒昧一問,您那位透露消息的朋友是港人還是英人, 是做什麼工作的?”

劉佩錦說:“是個記者,專門負責蹲點皇家警署的。”

各大報社都有專門蹲點警署的狗仔,很難查到具體的人。

這個消息來源, 劉佩錦說了等於沒說。

蘇琳琅打開錢夾抽了張五十萬的支票出來,簽上名字說:“感謝季太的朋友能給我們能傳遞這麼重要的消息, 這是一點謝禮,還請您轉交對方。”

劉佩錦擺手,說:“咱們兩家的交情不是錢可以衡量的, 謝禮就免了,只要樸鴻好, 賀家好,我們季家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她這話說的可真漂亮。

而她不收錢,沒有轉支記錄, 蘇琳琅也查不到打聽消息的那個人。

劉佩錦又說:“要是樸鴻不想回大英,也該出去躲躲風頭吧?”

許婉心又想說什麼,蘇琳琅輕拍了她一把, 再對劉佩錦說:“發生這種事,我家樸廷又不在,我心裡一時也沒頭緒,不知道該怎麼辦,季太有沒有好的建議?”

劉佩錦笑著擺手說:“蘇小姐真真說笑,全港都知您是賀氏的主席,賀家的定海神針,這方面您肯定有想法的,那我就……”告辭了。

蘇琳琅站了起來:“我送您。”

但劉佩錦似乎又想起什麼來,坐了下來,說:“對了,霆軒和賴小姐新年計劃去瑞士滑雪,正好我們季氏在那邊收購了一座酒店,剛剛裝修完,許太都計劃和我一起去玩的,蘇小姐和賀太就不想去走一走?”

又說:“我家先生說了,只要賀家人肯光臨,所有行程一應季氏埋單。”

許婉心眼前一亮,說:“樸鴻,你二叔在瑞士,要不你去那邊躲躲風頭?”

劉佩錦順勢說:“許太也要和我同行,正好咱們大家一起去?”

許婉心再看蘇琳琅,也說:“我就不去了,但琳琅你很該出去走走的,正好樸鑄和冰雁馬上放假,要不你帶孩子們出去玩一玩?”

港府的闊太們很少有像許婉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有像蘇琳琅一樣專注混在九龍,跟一幫撲街爛仔,站街女們混在一起的。

開party辦沙龍,去夏威夷馬爾代夫和瑞士才是她們的日常。

一聽阿嫂也可能去,癲公賀樸鴻都感興趣了:“阿嫂,一起去瑞士吧。”

“我真得走了,我家先生離了我不行的,咱們再會吧。”劉佩錦又站了起來。

蘇琳琅送她出門,邊走邊說:“季太跟我舅母關係似乎很不錯。”

她說的舅母就是許董許甄的太太,名字叫朱顏。

她也是許婉心的二嫂。

像劉佩錦這種小三上位的女人,正兒八經的豪門正房太太們是不願意理她的,像郭家的麥太,顧凱旋他媽顧太太,見了劉佩錦頂多翻個白眼。

但許婉心那位二嫂,朱顏女士也不知何時就跟劉佩錦好上了。

蘇琳琅得打聽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

劉佩錦已經到車旁邊了,又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白皙緊緻的面龐,說:“一起去瑞士吧,我們有個只屬於女性的小secret,很想跟蘇小姐一起分享呢。”

再看錶:“抱歉,我真的該走了。”

她這談話聊天的藝術,簡直無敵了,沒一句有用的,全是廢話!

目送劉佩錦離開,許婉心攬過兒媳婦的肩膀說:“琳琅,4k幫也算你的人吧?”

蘇琳琅卻問婆婆:“阿媽,你最近見過舅母嗎,她什麼時候跟劉佩錦好上的?”

許婉心有兩個嫂子,大嫂早去世了,二嫂朱顏她並不喜歡,來往也少。

不過自己的嫂子在做什麼她當然知道。

她說:“你舅母一年有大半年泡在日本做美容,前段時間才切了雙眼皮,做了拉了皮,最近好像又打了羊胎素,說是30萬一針,應該就是劉佩錦介紹的。”

作為一個有涵養的藝術家,她難得表露自己的嫌惡:“我更喜歡自然衰老,所以我不喜歡她和劉佩錦這種,整天在臉上動來動去的人。”

跟兒媳婦一起回大房獨立屋,幫她摘耳環摘項璉,又說:“哪怕道上那幫人都聽你的,但咱們也得防著點兒,正好要過年了,你們去瑞士避一避吧。”

……

話說,在曾經張美玲和季德的婚姻中,有多少女人拼了命想上位,但都半途折戟,唯有劉佩錦擠走原配成功晉位,就足見她的聰明和手腕。

而在蘇琳琅穿越的原書中,自86年開始,港府會經歷一輪民生經濟的大洗牌

全港將有十萬古惑仔,九龍每天有人橫屍街頭,社團火併,血流成河。

像季氏,賀氏和顧氏等大家族都會相繼垮臺,只有郭氏兄弟還不錯,但他家的實際控股人會變成黑馬銀行,英方財團。

九成的港府老企業都會破產,不破產的,實際控股人也會變成英方財團。

所以等迴歸時,港府八成的地皮將會由英方財團掌握。

不過從讓黑馬銀行的職業經理人海勒先生‘不小心摔死’,到幫季霆軒提前掌握季氏董事局,趕走港督府的上一屆白人高管,再到阻止錢米莉運黃金儲備出港,按理來說,經濟方面的大洗牌已經被蘇琳琅改寫了,也不會再發生了。

至於社團,從張華強到陸六爺再到梁松,袁四爺,蘇琳琅是生生用一雙拳頭,一個個砸倒,砸跪的,她不敢說自己在道上能一呼百應,但道上但凡有點名頭的古惑仔們聽到蘇琳琅三個字,就算不怕,也得打幾個哆嗦。

關於大英軍情局會盯上賀樸鴻乃至暗殺他,她其實也早有所料。

因為從他的導師給他萊庫圖紙開始,大英軍方就是在利用他做免費勞工搞研發。

像賀樸鴻這種人,於一國軍方來說,如果不能為己所用,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他,換言之,如果蘇琳琅是大英軍方的高級將領,也會毫不猶豫簽署暗殺令。

但要暗殺首富家的孩子沒那麼容易,所以軍情局要僱本地人。

而且賀樸鴻甚少出門,真要殺他會很難,所以這事蘇琳琅並沒放在心上。

但她意外的是,新任季太劉佩錦會上門來通傳這個消息。

更意外的是不知何時,劉佩錦應該是通過介紹醫美,打羊胎,拉皮一類的美容項目,跟賀樸廷的舅媽建立了一種很親密的關係。

她今天上門,談話極盡藝術,臨走還留了個鉤子,應該是也想通過美容,羊胎素一類的東西來拉攏蘇琳琅,跟她拉交情。

畢竟大家都是女人,而女人,就沒有一個不愛美的。

更更厲害的是,潤無細無聲的,她甚至勸的癲公賀樸鴻都想去瑞士滑雪了。

蘇琳琅於心中感嘆:劉佩錦這個女人,不愧季霆軒都怕她,果然不簡單!

……

說起度假,許婉心說:“琳琅,你二叔滑雪滑的可好了,去讓他教你滑雪吧。”

蘇琳琅說:“阿媽,樸鴻的安全你交給我就好了,我自會照顧好他的。關於度假的事,我最近還忙,等我忙完吧,咱們帶上樸廷,一大家子一起去。”

“你呀,跟樸廷一樣,心裡只有工作。”許婉心語氣裡透著不高興,出門走了。

婆婆前腳出門,臭烘烘的賀樸鴻進門來了:“阿嫂,我的圖紙呢?”

蘇琳琅起身打開保險櫃,從中抽出厚厚一沓紙來拍過去,轉身坐到沙發上,故意說:“我沒時間陪你去瑞士,保鏢也只能派阿勇一個,想去瑞士的話就去?”

賀樸鴻翻了翻,把圖紙還給蘇琳琅,說:“你要不去,那我也不去。”

攤攤手,他得意洋洋:“我阿嫂可是九龍之王,在港,誰敢暗殺我?”

蘇琳琅反問:“那你聽沒聽過無冕澳督?”

賀樸鴻一臉無所謂:“什麼澳督不澳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沒聽過。”

他完全是一副已經抱緊阿嫂大腿,就無所畏懼的態度。

蘇琳琅說:“如果軍情局在港僱不到人,就會去澳城僱,港府大半的謀殺案也都是澳城人在做,而澳城的社團大佬就叫無冕澳督,澳城賭王都要懼他三分。”

賀樸鴻本來懶懶散散,這一聽,騰的坐正了:“阿嫂,立刻買票,我要去瑞士!”

他才二十歲,風華正茂,家裡有錢,活的隨心所欲,當然不想死。

而要說躲避追殺,在他想來,瑞士是個很好的選擇。

豈知蘇琳琅一笑,又說:“樸鴻,瑞士和大英是免籤國,滑雪又是一個傷亡率很大的運動,你難道就不擔心去滑雪的時候摔斷腿和脖子,或者直接摔死?”

這時冰雁也跟進來了,撲進蘇琳琅懷裡,小聲說:“阿嫂,鴻哥哥好臭臭喔。”

賀樸鴻後知後覺,說:“阿嫂,中情局要暗殺他國政客,瑞士可是首選地!”

大英是個特別喜歡搞刺殺的國家,著名的《007》電影講的,就是大英特工如何暗殺他國的軍方,政客人物一類的故事,電影暢銷全球。

但看電影裡的特工007邦德殺人很爽,可要被殺的是自己,那可就不爽了。

垃圾桶一樣的賀樸鴻傻眼了,不說話。

冰雁抽空有件事要跟阿嫂說:“阿嫂,新馬會請我去彈鋼琴喔,我要不要去呀?”

港府每逢春節前,會有一次馬術錦標賽,今年在沙田馬場開。

冰雁是賀氏千金,鋼琴一直彈的不錯,而馬場也有賀氏的股份,理所當然,她就會被邀請在開幕時彈奏一曲,那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接觸不到的層面。

蘇琳琅其實也被邀請去做剪綵嘉賓了。

屆時賀致寰,季老太爺,顧老爺子,乃至港府政屆的嘉賓們會齊聚一堂。

蘇琳琅當然要去,但為了冰雁的安全考慮,她沒計劃讓孩子去。

不過小姑子主動問,就證明她自己想去,蘇琳琅遂說:“冰雁想去就可以去的。”

“我當然想去啦,鴻哥哥也一起去吧,好不好呀?”冰雁回頭掃了賀樸鴻一眼,見他閉著眼睛,又小聲說:“阿嫂,樸鴻哥哥大概被自己臭暈啦,他暈過去啦!”

賀樸鴻不是被自己臭暈了,而是被嚇傻了。

真要有澳城道上的人來刺殺,那他即使躲在家裡也可能被上門尋仇。

而去瑞士吧,像邦德007那樣的特工會直接跟瑞士政府聯動,對他展開刺殺。

那他該怎麼辦,該往哪裡逃?

話說,賀家的男人沒別的美德,但抱大腿的功夫一流。

賀樸鴻怎麼想也想不到辦法,睜眼看蘇琳琅:“阿嫂,你總該有辦法吧?”

“真想我幫你?”蘇琳琅故意賣個關子,又立刻手指門:“除非你從現在開始作息規律按時洗澡,否則想都不要想。你簡直要臭死人了,你自己不知道?”

只要每天洗澡,按時作息就可以得到阿嫂的庇護,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

賀樸鴻乖乖起身,說:“okay, my queen!”

“阿嫂,他叫你是女王喔。”冰雁大叫。

蘇琳琅嗅嗅冰雁香香的額頭,說:“我要是女王,就封你做個公主。”

“耶,我喜歡當公主,冰雁公主!”小冰雁說。

……

被刺殺是件很可怕的事。

雖然蘇琳琅承諾會幫他保命,但賀樸鴻還是心神不定。

他平常就很少出門,現在更是,索性躲在家裡乾脆不出門了。

不過他還擔心一個問題,比如說萬一澳城道上的人直接上門刺殺呢。

萬一當時恰好蘇琳琅不在家,刺客誤傷了他媽,或者樸鑄,冰雁呢,怎麼辦。

再或者對方為了一勞永逸,直接往賀家扔顆炸.彈又該怎麼辦。

不像賀樸旭那種笨蛋是隻要閉上眼睛,安詳抱大腿就行了。

賀樸鴻雖然也會抱大腿,但他需要知道阿嫂會怎麼做,自己要怎麼配合。

當然,蘇琳琅提的要求,按時作息按時洗澡他全做到了。

過了幾天,蘇琳琅讓他做個小小的無線竊聽器,他也半天就搞定了。

而且他不愧是個天才。

在目前,無線竊聽都是基於無線電臺來接收消息的,但是賀樸鴻先是把蘇琳琅的移動電話做了個改裝,給她裝了一枚微型接收器,又把自己從市場上淘來的,一枚蘇式紐扣式竊聽器重新做了焊接改裝,改成了長條形狀。

這樣就有效解決了無線監聽的距離問題。

只要蘇琳琅想監聽誰,基於整個移動電話的發射信號塔,她都能監聽到。

當然,來給阿嫂演示竊聽器該怎麼安裝,使用,賀樸鴻就又得問一遍:“阿嫂,你想到對付澳城道上人的對策了嗎?”

又說:“要不給爺爺或者大哥打個電話,喊幾個保鏢回來?”

目前家裡總共四個保鏢,日常安保倒是沒問題,但來刺客就怕應付不了。

而一旦要用到武器,賀樸鴻自認自己可以幫到阿嫂,當然就想知道她的對策。

蘇琳琅依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這小子把自己洗的白白淨淨,長髮一紮,倒是跟婆婆似的,自帶一股藝術家氣質,遂拍拍他的肩膀,說:“快去換身衣裳吧,今天你得跟我出席個活動去。”

性命攸關,賀樸鴻都乖了許多,也沒問是啥活動,換好衣服就跟蘇琳琅出門了。

話說,跑馬地是一片荒地,因為不涉及拆遷,已經要開始動工,修建了。

而今天恰是動工奠基,剪綵的日子。

因為是賀氏跟季氏聯合開發的,所以也是兩家的董事局主席共同出席,剪綵。

季家出席剪綵的是季德,據一些八卦的媒體報道,他的前列腺出了問題,已經長期戴上尿布溼了,還是坐的輪椅,由劉佩錦推著。

乍一見面,看到賀樸鴻,他一驚:“這是樸旭吧,倒比原來更高,更帥氣了?”

將近一米九的大小夥,瘦削而白皙,長髮一紮,溫文爾雅,賀樸鴻確實只需要洗個澡,就能比賀樸旭更帥。

彎腰鞠躬,他說:“季伯伯,我是樸鴻。”

季德上下打量:“樸鴻竟然也這麼大了?”

又說:“你佩錦阿姨有個小妹妹,是個模特,改天我介紹給你,處.女朋友吧?”

跟季德這種人應酬,賀樸鴻比去見袁四爺還討厭,反感,一聽他還要給自己介紹對象,而且還是他的妻子的小妹妹,頓時泛起一陣噁心來,連忙岔開了話題,問:“伯父,我霆軒哥呢,今天怎麼沒來?”

豈知說起季霆軒,季德臉色驟變:“哼,那個孽障……”

劉佩錦倒是溫柔體貼,說:“先生,在外不責子的,您給霆軒留點面子吧?”

季德笑看蘇琳琅:“蘇小姐,你平心而論,佩錦夠不夠賢惠?”

又說:“也罷,不說霆軒那個孽障,走吧蘇小姐,咱們上臺剪綵去!”

蘇琳琅上臺剪綵,賀樸鴻當然也要跟著,這是公開場合,他怕被暗殺嘛。

不過等下了臺,他就忍不住要八卦一下了。

他小聲說:“阿嫂,看報紙上,霆軒哥才是季氏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為什麼他不出席剪綵,反而是季伯父來,而且季伯父說起霆軒哥,怎麼那種語氣?”

這就又得說說季氏的家族內鬥了。

季霆軒準備跟賀樸廷聯手上大陸拿地,再跟東北的鋼廠展開合作,全面進軍大陸,本來董事們也很贊成的,但也不知道季德和劉佩錦倆怎麼運作的。

就在前段時間,季德突然強行召開董事會,以戰略錯誤為理由,聯合董事們把季霆軒給投出去了。

而且在董事局會議上他還大發雷霆,用菸灰缸砸破了季霆軒的腦袋。

季霆軒本來約好跟女朋友一起去度假的也沒度成,目前還躺在醫院裡。

兒子被踢出局,季德成功復辟,就又重新執掌大權了。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季霆軒不出席的原因。

當然,別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也不過八卦幾句,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

剪綵完,蘇琳琅就該走了,當然,得跟季德夫妻道個別。

季德雖然穿著尿布溼還要坐輪椅,但他重掌大權,風光得意,劉佩錦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就笑著對賀樸鴻說:“下週要開賽馬錦標賽,到時候你也來吧,伯伯必須給你介紹個女朋友,那可是我最看好的女孩子了。”

劉佩錦推著輪椅,笑的足夠溫柔,但眼裡透著精明。

賀樸鴻很煩季德這種老傢伙的,更討厭劉佩錦,因為她的眼神就跟賀家曾經那位差點把家都抖散的二太太孫琳達一模一樣。

聽季德要給他推銷劉佩錦的妹妹,差點就要拋去涵養,當場發癲。

蘇琳琅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說:“好的,我們到時候會去的。”

季德雖然穿著紙尿褲還要奪權還打兒子,但對蘇琳琅很是客氣。

送她到車旁,又拉著蘇琳琅的手說:“我家佩錦是個跟你一樣有才幹的女性,但她根基太淺,以後她有什麼活動要你出席,站臺,給我個面子,幫幫她。”

場面應付嘛,蘇琳琅笑著說:“我會的。”

季德默了片刻,又問蘇琳琅:“對了,你見過霆軒他媽嗎,該不會死了吧?”

張美玲這一年多一直不在港,也沒跟任何人聯絡過。

畢竟結髮夫妻,張美玲又有癌症,季德閒暇時難免掉點鱷魚的眼淚,懷念一下前妻,估計還很盼著對方死,畢竟當初離婚他掏了3個億嘛,心疼。

其實據蘇琳琅所知,目前張美玲跟梁司同梁董都在大陸,而且把自己的存款全投到了大陸,生意做的還挺不錯的。

但她說:“我沒見過張小姐,也不知道她的消息。”

季德嘆一氣,又冷嗤一聲:“她執迷不悟,非要把我推向佩錦,我又能怎麼辦?”

這就是男人了,分明自己薄情薄倖花心浪蕩,甚至為了爭權,連親兒子都不放過,但在他看來自己才好人,兒子妻子全是壞人。

看一眼精明但內斂,瞧上去比孫琳達還要厲害幾分的劉佩錦,蘇琳琅估計這個女人不會讓季德善終的,但她笑著說:“季伯伯是好人,會有好報的。”

“上車吧,咱們賽馬會再見!”季德鬆開了蘇琳琅的手,說。

……

開上車,蘇琳琅並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去公司,反而一路把車開到了跑馬地的山頂,停車,這才正式要跟賀樸鴻討論他的問題。

下了車,望著碧野晴空,蔚藍一片的大海對面,遙遙相望的大陸,蘇琳琅先問賀樸鴻:“你確定不想回大英了?”

賀樸鴻就是那種自認聰明,但又頑皮叛逆的孩子,他在大英搞研發,除了有場地和條件,主要是不受約束,但現在軍情局都追來了,他心裡起了逆反,當然就不想再回大英了,死也不想回。

他沒說話,兩手插兜看著大海,只堅定搖頭。

其實目前在澳城道上,衰哥已經混到高層了,真要有什麼事,他肯定會幫忙。

但蘇琳琅還是故意抱起手臂,說:“要是軍情局開的價高,澳城真來殺手,說不定我也打不過,我們全家都要被你拖累,你自己說,怎麼辦?”

賀樸鴻咬唇又呲牙,但突然,他目光瞄過個什麼東西,遂定定盯著在看。

蘇琳琅又故意說:“全球大概也就非洲不在大英的勢力範圍了,要不你去非洲?”

賀樸鴻突然轉身,從後備箱裡扛出一架Ak來,眼瞄倍鏡,唇角一勾,說:“阿嫂你說什麼昏話呢,大英一半的殖民地都在非洲,那兒不能去!”

從美利堅到德意志,再到法蘭西,都是大英的合作伙伴。

而放眼全球,哪怕非洲,到處都是大英的殖民地。

賀樸鴻被軍情局盯上,從表面看,他還真的無處可逃。

不過他用Ak的倍鏡當望遠鏡盯著遠方,半晌,猛然抬頭,說:“南海部隊!”

又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說:“pLA是全球,軍情局唯一滲透不了的軍隊,南海軍方,是大英軍方最忌憚的對手!”

海風吹著大小夥子光潔的額頭,他將Ak一丟,雙手來拉蘇琳琅,激動的簡直就像解放軍的老鄉碰見了八路軍。

他說:“阿嫂,找一下程表哥吧,給我做個政審,讓我去大陸,去南海部隊躲避一段時間,我會給他們他們想要的一切,包括萊庫的圖紙。”

要知道,蘇琳琅雖然有一雙鐵拳,但天生愛好和平。

能和平的事,她就絕對不會核平。

當然,她也不會逼迫任何人做自己不願意乾的事情。

所以,即使她一直想送賀樸鴻上大陸,但她沒有主動提過,在等他自己提。

而現在,契機到了,賀樸鴻無處可去,要去pLA躲難了。

還能怎麼辦,她只好幫他一把嘍。

這時她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見是010,大陸來的,估計是賀樸廷,遂摁掉了。

然後她語重心長的對賀樸鴻說:“樸鴻,南海部隊可沒那麼容易去,要申請,還要政申,而且它的紀律可比大英皇家海軍嚴格得多,你要還像現在這樣懶懶散散,觸犯軍紀,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賀樸鴻只是想帶著他的科研成果去逃難,還沒想的那麼遠。

只說:“阿嫂我會的,你快聯絡程表哥吧,咱們爭取吧危險降到最低,ok?”

隔著海峽,遙遙可見南海部隊駐深部隊的艦船陣列就停泊在大海上,遙遙在望。

而自此,賀家兄弟的北上逃難大軍再添一員,賀樸鴻也要去逃難了。

他比他二哥還要光榮,去部隊逃難!

……

華國首都北平,首都國際大飯店。

服務員小芳拎著兩隻暖壺進了總統套房,進門就說:“賀老闆,實在抱歉,我們的熱水水管老化,突然爆裂了,工人正在加緊搶修,我給您送了幾壺熱水來,您先用著。”

這算是目前首都乃至全國,最高檔的飯店了。

在本地人看來,這兒的陳設當然很好,也很豪華。

小芳是個農村姑娘,能到國際大飯店當服務員,在村裡人的概念中,她就是一步登天,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當然,小芳服務的也確實是來自全世界的,頂級尊貴的客人。

此刻,自港府來的,全國第一位投資大陸的港商賀樸廷先生一手攥著紅色電話,一手插兜,正在望著窗外矮矮的,火柴盒一般的居民樓。

現如今,大陸人一窩蜂似的往港湧,但來大陸的港人寥寥無幾。

而這位賀氏集團的總裁先生,身高一米八幾,膚白貌淨,雖然年輕,但自帶一股溫和儒雅氣質,簡直就像小芳從租書店借來的,瓊瑤小說裡的男主角一樣。

小芳知道他結婚了,妻子是個大陸女人。她還知道,他每天這個時間段,都要跟妻子通電話。

而他的心情好壞,取決於通話時常,如果時間短,他就心情不好。

如果通話時間長一點,他的心情就會不錯,他的保鏢們也會很開心。

他今天心情似乎不大好,聽到她進來,他語氣裡壓著不耐煩,說:“我十分鐘後必須洗澡,我不管你們怎麼辦得到,我要熱水,一浴池的熱水,要45度,不要涼,更不要燙!”

小芳忙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幫您準備。”

賀樸廷回頭再撥電話,當然是撥給妻子的。

但平常一打她就會接,今天連著兩次她都掛了,他的心就有點煩躁。

也罷,已經兩天沒洗澡了,今天晚上要見重要客人,他必須洗個澡再出去。

不然他就跟賀樸鴻一樣,要發餿,發臭了。

沮喪的合上電話,他以為房間裡沒有人,邊扯領帶邊解釦子就進了廁所。

但甫一進去,他就看到搞客房服務的女孩在浴缸旁,衣服裙子都是溼的。

而且她伸手,正在解襯衣釦子。

賀樸廷迅速往回系襯衣釦子,邊系邊退。

小芳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也很激動,還很害怕。

她想去港府闖天下,瘋了一樣想,她覺得這位溫文爾雅的闊少會是一塊跳板。

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而且她聽自己去港府工作的小姐妹打電話來說過,港府的男人們都特別喜歡螵,都超級好色,隨便勾勾手指就能勾得上。

眼看對方往外退,她也是豁出去了,撲過去就要抱:“賀老闆!”

豈知向來雖然挑剔,但溫文爾雅的賀老闆裁伸手自腰間,像是在摸槍,沒摸到,一把推開小芳,轉身就走。

他邊走邊系衣釦,果決而迅速,退到了安全範圍。

……

要知道,賀氏來開拓大陸,已經因為人為的車禍而賠上三個高管了。

賀樸廷來賺錢,是提著腦袋來的。

就不說他曾遭遇過綁架,有ptsd。

他還懼內!

哪怕他不懼內,於他來說,一點小小的色遠比不上股票和公司的市值更加重要。

因為賀氏三代為商,他站在兩代人的肩膀上,他生來,使命就是要傳承,並宏揚賀氏的商業帝國。

要把它做到全球化,成為國際知名企業。

這個女孩怎麼回事,是還沒有查明的,暗殺他的高管們的那幫人做的局嗎?

還是說單純的,就僅僅是想色.誘他,並搞點錢來花?

保鏢就在門外,24小時值班的,竟然沒有守住這種事,賀樸廷是要開會,臭罵所有保鏢一頓的。

他合上襯衫,氣勢洶洶衝出洗手間就去拉房門。

小芳一看不對勁,也害怕了,連忙說:“賀老闆對不起,你不想就算了,千萬不要聲張,要不然我會被開除的。我是農村女孩子,我進城不容易的!”

賀樸廷已經拉開門了,而在他這兒,涉及人身安全,他是不會同情任何人的。

值崗的陳強尼和翁家明一看大少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

再看一個溼漉漉的女孩子,趕忙脫西服,來裹人了。

當然,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放走這個女孩子的,得在隔壁保鏢室先盤問一番,然後再報警處理。

只是色.誘還好,萬一有人做局,是綁架,或者刺殺呢?

小芳被帶走,最後再看賀樸廷一眼,這位普通話說的黏黏糊糊,但是高大英俊的男人,眼裡只有陌生和審奪。

以及滿滿的警惕,壓根不像她的小姐妹們形容的港府男人,好色,一見女人就走不動路。

小芳突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被自己的小姐妹們給騙了。

當然了,灰姑娘在高檔飯店遇上王子,併成功借王子過上優渥的生活大多隻會出現在小說裡。

而殘酷的現實是,被報警,被開除工作。

可憐的小芳姑娘其實僅僅就想要踩塊踏板去港府,去過好日子而已,但她最終,被保鏢們給無情的架走了。

而可憐賀大少來首都之後,睡的床墊是他生平睡過最差的,酒店的被子也不是貼膚,舒適的鵝絨。

更要命的是他動不動就連澡都洗不了,帶來的咖啡豆也喝完了,妻子的電話還打不通,他在此刻孤獨,難過,空前沮喪。

不過還好,這時案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