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66 章 第六十六刀

昨晚賀致寰睡的早,蘇琳琅就沒打擾他,所以他還不知道她已經掌握了錢家人行賄官員,操縱股市一事的證據。

也不知道以她掌握的證據足以叫錢氏垮臺。

而自今天起,季家從臺島請了個有名的中醫,要給賀章用中醫的方式做治療,賀章也就不住德明瞭,賀致寰會帶他一起搬到離島區的私家山莊裡去。

老爺子一會兒就要去醫院接兒子。

在私家山莊裡,有麥德容和梁月伶做看護,老爺子會盡全力,再救兒子一回。

而於錢氏,是要收錢還是要強硬對待,都得蘇琳琅自己去交鋒。

賀致寰也只需要知道她的想法,並在面對錢爵爺的時候能一致態度就行了。

見倆孫子尚且嘰嘰喳喳的爭論個不休,他大聲呵斥:“都給我住嘴!()”

別看他對蘇琳琅很溫和,但對孫子們向來嚴厲,這一吼,賀家兄弟瞬間閉嘴。

兩個蠢材,大蠢材!?()?[()”賀致寰厲目掃過倆孫子,再說:“不論收不收錢家的錢,你們阿嫂自有她的考量和動機,你們有費唇舌的功夫,何不問問她的動機?”

再看倆孫子,他氣的說:“兩個愚痴,真真痴不可耐!”

還好這時司機來了,不然,莫名其妙的,倆兄弟又得挨老爺子一頓罵了。

賀樸旭有點好玩的,別看他身材健碩面貌英俊,像個行走的活體大衛雕塑,但其實他的心智並不成熟。

而他對人的討好,其實是骨子裡的奴性在作祟。

爺爺在罵他們愚不可耐,賀樸鑄有自尊心,還不服氣,雖然不敢反駁,但也沉默著。

賀樸旭不一樣,他在這種時候都不忘討好賀致寰的。

他熱情的說:“阿嫂,你送我下樓吧,正好也給我講講你收錢的動機吧,我會謹遵爺爺教誨,虛心向你學習,變聰明的,好嗎?”

賀致寰都給他氣笑了:“樸旭呀樸旭,你可真是,也就只會拍馬屁了,行了,快去吧!”

別看賀樸旭笨,但他很會拍馬屁,討人喜歡的。

這點常叫賀致寰無奈,又無比頭痛。

當然,老爺子是個商人,有他的侷限,看人看事,皆是以賺錢為目標來考量的。

所以在他看來,賀樸鑄和賀樸旭都不會賺錢,就都痴不可耐。

但蘇琳琅跟他不一樣,她是軍人出身,聰明的兵要帶,蠢兵也帶過不少。

而作為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她是很善於因材施教,調理人材的。

再說了,要沒有賀樸旭撿來Bp機,憑她可對付不了龐大的錢氏家族。

正好送他一程,蘇琳琅也就準備再給他打點雞血,鼓鼓勁兒。

出了房間,她笑著說:“樸旭,我準備在尖沙咀開個化妝品店,你看如何?”

在尖沙咀,開化妝品店?

賀樸旭還在思考阿嫂這話的意思,賀樸鑄說:“不是吧阿嫂,尖沙咀除了北姑就是魚蛋妹,

()你要去那兒開店(),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蘇琳琅反問:為什麼?()_[((),難不成我去了尖沙咀就會變髒變臭,還是變醜?”

賀樸鑄天性極端,他其實是想維護阿嫂。

但他不太會表達,話說出來就很難聽。

察覺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更正,說:“主要那地方太下流,你去了丟面子。”

又說:“你真想做生意就在中環,咱們馬上就要蓋新高層,鋪面給你用不就得了。”

蘇琳琅笑看賀樸旭:“你呢。是不是也覺得尖沙咀下流,我不該去?”

賀樸旭先說:“阿嫂,尖沙咀不下流,下流的是從全球來的鹹溼佬和金魚佬們。”

尖沙咀,聞名全球的風月場,這些年,隨著大英的殖民,它以妓.女又多又便宜,物價低而吸引了大把歐洲白男打飛的來獵豔。

還有駐港英軍,駐日,駐韓的美軍,螵蟲就像蝗蟲一樣,蜂蛹而來。

偷渡來港的北姑,長於豬籠寨的女孩們也沒別的路,賣.淫就是她們的宿命。

大家在等電梯,蘇琳琅走到窗戶邊,這是賀氏國際的42樓,最高層。

窗外,隔海遙望,就是雖然繁華,但也是無數女孩的噩夢與苦難的尖沙咀了。

她先說:“樸鑄,北姑和魚蛋妹不是生來就註定要賣身的。”

又說:“樸旭你來說,如果經營化妝品就能賺錢,北姑和魚蛋妹們還會不會冒著染病的危險去賣身?”

這事賀樸旭特別有發言權的,因為他被葉慶榮綁架時,葉慶榮每天會叫兩個站街女給他。

他還小,才24,還是童子,在意自己的貞操,沒敢跟她們怎麼樣過。

但作為知心靚仔,他跟一幫站街女們敞談過心扉,聊過心裡話的。

而她們的訴求基本都是:攢足了錢就轉行,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孫琳達的出身叫賀樸旭天生就能共情站街妹,會同情她們。

但他怕人們會笑話他下流,就不敢說出來。

蘇琳琅穿的還是睡衣,裹著賀樸廷的大西服,在望著尖沙咀的方向微笑。

她有一張乖乖圓圓的娃娃臉,朝陽灑在她健康紅潤的臉上,她笑的朝氣蓬勃。

賀樸旭第一次見蘇琳琅是在電視上,她舉報了陸六指,正在接受電視訪問。

在那一刻,他為自己的逃婚而後悔,悔不當初,心都差點碎掉。

而此時此刻,在他即將離別,奔赴大陸時,他的心,再度為了蘇琳琅而碎裂了。

不是因為她的容貌,也不是因為她的兇殘和強悍。

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她跟他一樣,對那幫站街女們,有著很深的同情和憐憫。

在她說北姑和魚蛋妹不是天生註定就要賣身的那一刻,賀樸旭就理解她開店的原因了。

要知道,身為首富太太,她在哪裡經商不行,非要自降身份,跑去尖沙咀?

賀樸旭一下就懂了,經商只

()是由頭,她去,是去給尖沙咀增加就業崗位的。

並不是所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都喜歡賣肉.體給鹹溼佬們。

但身在九龍,她們除了賣,找不到別的職業謀生。

而賣化妝品的門檻很低,沒讀過書的女孩也可以從事,那麼,魚蛋妹就不必賣肉.體了。

在這一刻,天生奴骨的賀二少格外難過,因為他對風月女的憐憫只在心裡,在思想上。

但是蘇琳琅不一樣,她選擇了去行動。

哪怕她只開個小店,只能僱幾個人,她能改變的,就是幾個女孩子的一生。

賀樸鑄太小了,他理解不了,但有個風月女皇的媽,賀樸旭可太懂了。

這時電梯來了,司機在催促大家上電梯。

賀樸旭進了電梯,望著隨後進來的蘇琳琅,兩眼深情,說:“阿嫂,我支持你開店,我還會把所有的片酬全攢下來,帶回來給你,到時候你把店開大一點吧,多僱幾個職員。”

賀樸鑄眼看二哥越湊阿嫂越近,心裡不舒服,擠到中間將他倆分開,說:“要開家店至少上百萬呢,二哥你的片酬才幾個錢呀,簡直開玩笑!”

賀樸旭依然兩眼情深,說:“蒼蠅也是肉,再說了,那是我對阿嫂的一片心意。”

賀樸鑄天性爭強好勝,不服輸,索性說:“阿嫂,我把我的零花錢也全送你吧。”

再看賀樸旭:“你拍電影才拿幾個錢呀,拿去當生活費吧!”

“不,我要把我的片酬給阿嫂,因為我支持她去尖沙咀開店。”賀樸旭堅持說。

車就在馬路邊,司機在等,蘇琳琅遂說:“快上車吧,到了農場,記得替我問候秦場長他們,就說我很好,叫他們不必掛念我。”

“好的阿嫂,阿嫂我……”賀樸旭淚點低,還沒上車呢,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賀樸鑄看在眼裡,推了他一把:“你可快走吧,婆婆媽媽的,簡直丟臉。”

“你懂什麼呀,我流淚是因為感動。”賀樸旭上了車還在揮手:“阿嫂,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呀,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車都走遠了他還在喊:“等我一拍完戲,就馬上回家陪著你。”

賀樸鑄看他實在煩人,就笑問蘇琳琅:“阿嫂,你覺得我二哥這趟去能呆多久,你說他會不會又像上次,再偷偷跑回來?”

蘇琳琅一笑,說:“還別說,你二哥這趟去拍電影,說不定真能拿大獎,當影帝。”

賀樸鑄撇嘴:“就他,除了臉好看就沒別的,拿大獎,阿嫂你在開玩笑吧?”

其實蘇琳琅並沒有開玩笑。

賀樸旭說不定還真就能拿個影帝回來。

當然不是因為他那張俊美的,嬌俏的臉龐,而是因為他的心態,已經跟原來不一樣了。

當他被錢飛龍和gonda像狗一樣欺負時,他的心態跟站街女們其實是一樣的。

他在被踐踏,但他無力反抗,也逃不開。

他當然不舒服,不開心,可他從來沒有反抗過,他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抗。

而賀致寰和賀樸廷所代表的,是正常人的態度,不會救他的,要他自己爭氣,雄起來。

當然,他也必須自己硬氣起來。

而蘇琳琅去尖沙咀開店這件事無關金錢,而是一種救贖,救贖那些站街女。

賀樸旭看在眼裡,知道她和他有一樣的心理,且能勇敢的站出來,他的心裡也就會生出骨氣和士氣,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複雜經歷,就足夠支撐他去表演了。

別看他依然在巴結討好人,但從他說要攢錢給她,幫她開店的那一刻,他就有骨氣了。

身軟,但有鋼骨,他就懂得如何去拿捏表演的程度,也就能拿影帝。

且不說他。

賀樸鑄已經放寒假了,準備去找季霆峰玩一玩。

蘇琳琅卻說:“你等我去換個衣服,一會兒咱倆去趟尖沙咀。”

雖然覺得尖沙咀下流,但跟著阿嫂一起出去玩兒賀樸鑄還是很開心的。

他立刻說:“好的阿嫂,我就在這兒等你。”

看阿嫂進了酒店,又喊:“你就慢慢吃早餐慢慢化妝,我會一直等你的。”

……

陸六爺去找那幫接待過白人政客的站街女,完善錢家一案的證據璉了。

蘇琳琅帶著賀樸鑄到了尖沙咀,也不找水仔,直奔最繁華的紅燈區,風月一條街。

此時天還早,才上午十點,店門都沒有開,站街女也還沒出攤,街上冷冷清清的。

滿地都是垃圾,紙屑,以及各種塑料包裝,牆上掛滿了灰黯的,沒有開燈的霓虹燈。

霓虹燈上,什麼[妖豔鬼妹熱辣勁舞]、[熱帶佳麗人體按摩]、[香辣北妹毒舌火龍]、[紅磨坊,銷情坊]等字眼掛的鋪天蓋地,直往賀樸鑄眼裡蹦噠,看的他臉紅心跳,面紅耳赤。

小夥子才15歲,這還是頭一回來紅燈區,太刺激,他有點受不住了。

這兒也是真骯髒,路過垃圾桶時他踮腳看了一眼,咦,裡面全是用過的避孕套!

“嘔?”男孩一看,忍不住差點吐出來。

彎腰吐了會兒,他又說:“阿嫂,這兒讓我很不舒服,咱們還是走吧。”

對於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來說,這地方給他的衝擊確實很大。

蘇琳琅拍他背幫他順氣,並拉著他出了紅燈區,在街道盡頭拐個彎,就是斧頭幫了。

斧頭幫大門緊鎖,隔壁冰屋的門口,原來那個孕婦抱著個小嬰兒正在曬太陽。

蘇琳琅上前,笑問:“大姐,你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人皺眉看了半晌,笑了:“你原來來過斧頭幫吧,我見過你。”

又嘆氣說:“唉,我命不好,生了個女兒。”

賀樸鑄又有點生氣了,他說:“女兒怎麼就不好了,我妹就是女孩,特別可愛的。”

又說:“這位阿嬸,重男輕女可不好喔

。”()

女人認識蘇琳琅是因為,她平斧頭幫那天,就是這個女人偷偷給賀樸旭開的後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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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賀樸旭冒險遞進去的手機,讓蘇琳琅順利征服斧頭幫的。

女人不認識賀樸鑄,但見對方小小年紀就穿名牌西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遂笑著說:“小少爺,要我有錢,我也想生女兒,女兒乖,女兒疼阿媽,女兒是阿媽的小棉襖。但我窮,開間冰屋費力討生,生個男孩還好,生個女兒,我護不住她呀。”

賀樸鑄不識人間疾苦,就問:“什麼叫護不住,有人要跟你搶Baby嗎,要不要我們幫你?”

女人聽他說的可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好懷裡的小嬰兒哭了起來,她得給孩子餵奶,就笑著搖了搖頭,進屋去了。

賀樸鑄又摸不著頭腦了:“阿嫂,那個阿嬸怎麼回事呀,什麼護住護不住的,我怎麼聽不懂她的話?”

蘇琳琅也不過出來溜達一圈,該回去了。

帶賀樸鑄原路返回,就剛才的話題,她問:“樸鑄你想過嗎,為什麼那個阿嬸會重男輕女,想生兒子?”

賀樸鑄搖頭,猜測說:“就重男輕女唄,她跟一切封建思維的女性一樣,喜歡男孩。”

蘇琳琅環首四顧,說:“不是的。在尖沙咀這種地方,除了古惑仔就是鹹溼佬了,女孩子稍有不慎就要挨鹹豬手,稍微大點,經受不住各種誘惑,可能就會去當魚蛋妹,阿嬸十月懷胎,她很愛女兒的,當然不希望女兒去站街,這才是她覺得生女不好的原因。”

賀樸鑄還是頭一回聽這種論調。

這小子脾氣壞,性格也剛烈,他騰的止步,說:“我誤解阿嬸了,我回去給她道歉吧。”

“人家在給小寶寶餵奶了,你怎麼去道歉?”蘇琳琅反問。

賀樸鑄都要進冰屋了,經阿嫂提醒,忙又退了出來。

但一想剛才那個小嬰兒,很可能稍微大一點就會被客人的鹹豬手亂摸,將來還有可能當魚蛋妹,他受不了了,他說:“阿嫂,趕走這兒的古惑仔和鹹溼佬吧,別讓他們欺負小女孩,好不好?”

話說,這就是為什麼,蘇琳琅要帶這小子來趟尖沙咀的原因了。

從全球湧來的螵客,趕是趕不走的,想改變這個地方,只能進行產業替換。

而她準備開化妝品店,就是要做產業替換。

等產業替換完成,當這兒的女孩有了別的工作,不站街了,螵客們自然也就不來了。

倆人上了車,蘇琳琅就又仔仔細細的,把自己的規劃給賀樸鑄講了一遍。

而在講完後,她還要跟這小子談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先說:“樸鑄,錢飛龍一直說大陸的各種不好,你是不是又討厭大陸了?”

賀樸鑄有一段時間比大陸人還紅還專,但最近他又改變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錢飛龍告訴他,大陸要是真的好,就不會有那麼多北姑來港賣身,賣.淫了。

不得不說,錢中校看問題還是很深刻

()的,而且說的非常忠懇,且一針見血。

從那以後賀樸鑄就開始懷疑大陸了,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裡再不盼著迴歸了。

他依然很愛阿嫂,像二哥一樣愛她,但他的政治態度已經悄悄改變了。

阿嫂盯著,小男孩咬了咬唇,一雙英挺的眉頭微蹙,但還是點頭,說:“對!”

又說:“阿嫂,對不起,但我一想有那麼多女孩逃出大陸,寧可站街都要來港,我就沒法喜歡大陸了,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再喜歡它了,這跟你沒關係,我純粹的,只是討厭大陸政府。”

說來錢飛龍還挺厲害的,不動聲色的,就把賀樸鑄給策反了。

不過阿嫂就是阿嫂,蘇琳琅只用了一句話,就又度改變了賀樸鑄!

她說:“那你就去改變它!”

她一手檔杆一手方向盤,駕駛的銀刺車仿如一道銀色的閃電,行駛在盤山公路上。

在賀樸鑄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她又說:“我也不喜歡尖沙咀,但我會嘗試去改變它。你何不試試呢,你不喜歡大陸什麼,就去改變什麼,怎麼樣?”

賀樸鑄正在享受的,是豪華銀刺和優秀車手相結合的頂級漂移技術。

阿嫂開車,會讓人有種在坐飛機頭等艙一般的駕乘體驗。

這小男孩坐在車上,簡直要爽上天了。

他沒太聽懂阿嫂的意思,就咬著唇,一臉疑惑的盯著阿嫂,還在看。

怕他將來要變成Bnss,為禍港府,還慘死收場,蘇琳琅就特別關注他的心理狀態。

見這小子還懵著,她再解釋,說:“你可以嘗試改變大陸的呀,把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你也只去過大陸幾天,你何不找個機會多到大陸走一走,呆一呆,你難道沒聽說過,百聞不如一見?”

賀樸鑄默了許久,當然也是在思考,自己怎麼才能多到大陸去走一走,呆一呆。

正好一過完聖誕顧凱旋就會赴大英留學,他靈機一動,說:“阿嫂,顧凱旋去大英留學了,而我,我要去大陸留學!”

他當然不會加入大陸籍的,但他可以去留學呀,留學,不就可以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呆在大陸了。

就像阿嫂一樣,不喜歡什麼就改變什麼。

小夥子豁然開朗,搖下車窗,朝外大吼:“阿嫂,我要去大陸留學,我要去改變它!”

好吧,他的腦子是很夠用的,竟然想到了去大陸留學,這個蘇琳琅都沒想到。

也不知道目前大陸和港有沒有開通留學渠道,不過不用怕,蘇琳琅因為慈善事業,跟首都,北平方面有聯絡,到時候可以幫這小崽子問一問。

今天去趟尖沙咀,一是走訪市場,二,主要是修正這小崽子的心態。

就這樣,政治態度短暫出走的暴躁四少,就又被蘇琳琅拉回自己陣營了。

而回到家後,賀樸鑄去忙他的,蘇琳琅也要把自己開店的計劃稿擬出來了。

話說,早在她踏足尖沙咀的第一天,她其實就已經

在思考開店的事了。

她心裡也早就有完善的方案了,此刻只需要把它在打字機上敲出來就好了。

然後就是問金主要錢,並實施她的計劃了。

在賀樸旭想來,她應該是要開一家小化妝品專賣店。

實則不然,蘇琳琅準備用一條街來做化妝品,而且正是站街妹最多的那條街。

原本,如果是賀氏投資,她就只要幾百萬,把整條街租一年就好了。

但既然錢爵爺上趕著要當金主,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她也不多要,只問他要三千萬,這是尖沙咀一條街十年的房租。

十年時間,也足夠她完成產業替換了。

賀家有錢米莉的聯絡電話,而關於62年那段錄音,錢家正在等她的態度。

蘇琳琅就只需撥打電話給錢米莉就可以了。

考慮到錢米莉會錄音,撥通電話,她先問:“米莉小姐,您父親是不是考慮要給我一筆投資款?”

當然不能談錄音,也不能直接索要錢,那樣,錢家轉身就會告賀家敲詐勒索的。

所以蘇琳琅開門見山,說的是投資款。

錢米莉當然很精明,她試圖引回話題:“蘇小姐,我父親對62年那件事非常愧疚,也考慮到他魯莽的舉動給賀叔帶去了很大的麻煩,想補償一下賀叔。”

“要是錢爺爺想投資的話,我正好有個好項目,但補償就算了,那麼再見。”

蘇琳琅假意要掛電話,錢米莉立刻說:“ok,就投資吧,你想要多少錢?”

蘇琳琅說:“目前看來,大概是三千萬。”

“我給你六千萬,但關於62年的錄音,我需要你籤一份保密合同!”錢米莉語氣中滿滿的,不差錢的霸氣。

蘇琳琅一笑:“我聽說米莉小姐是個正直且勤奮的女精英,您應該懂,投資就是投資,是光明正大的,什麼保密合同,我聽不懂,我也不會籤的。”

錢米莉再說:“九千萬!”

聽到蘇琳琅在遲疑,她立刻又說:“一億兩千萬,夠嗎,不夠我再給你加?”

她之所以口氣如此豪橫,是因為黑馬銀行去年賺了幾十億,全是現錢,錢家,不差錢!

但黑馬銀行想要繼續斂財,錢家就不能有一丁點黑料。

而不論62年的事,還是她性.賄賂官員的事,都足以叫錢氏和黑馬銀行一起跌落神壇,粉身碎骨。

蘇琳琅手握大把黑料,每一樣都足以讓錢氏垮臺。

先敲竹槓再算賬,她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幫可憐的站街女。

錢家憑站街女的身體賺的錢,造福於站街女,蘇琳琅只是個金錢的搬運工。

她說:“錢小姐,我只要三千萬的投資款,錄音,我也只是考慮暫時不往外拿,你願意的話就把三千萬給我送來,要不願意就算了,也請你不要給我打電話過來,謝謝!”

錢蘇琳琅可要可不要。

但保密合同她也

不會籤的,因為過段時間後,她就會找個合適的時機,把錢家人所做的事情,原封不動曝光出來的。

……

烏金西垂,晚霞滿照,錢米莉坐在她寬敞豪華的大書房裡,卻一臉陰鬱。

她並不知道蘇琳琅手裡還有別的證據,現在只想擺平那份錄音。

三千萬於她不過九牛一毛,她很爽快就簽好了支票。

終於,看到錢飛龍的gt超跑出現在遠處,她下樓,就在大門口等著。

看弟弟落了車窗,她說:“去,給賀家送支票!”

錢飛龍接過支票一看,問:“millie,為什麼我們要給賀家送錢?”

“不然呢?62年的事情要爆出來,港督府就會把我們踢出局的,黑馬的股票就會暴跌,咱們錢家可就在港府賺不了錢了,你願意嗎?”錢米莉攤手,問。

她撫額,再說:“拿錢去問蘇琳琅,問她還想要什麼,幫我下跪,去祈求她,告訴她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會給她,只求她不曝光錄音,飛龍,你是我最好的弟弟,你會幫我的,對吧。”

她很精明的,知道蘇琳琅的性格不吃硬。

她又放不下身段去屈身服軟,就想讓弟弟代自己去下跪,給蘇琳琅服軟。

而62年那件事隔絕兩地,造成港府居民生活成本的高漲,乃至大陸的逃港潮,數萬人死在冰冷的海水中,海岸線上白骨累累,她是不會考慮的。

因為她的一半血統是英籍白人,她不會考慮黃種[賤民]的感受。

她只考慮兩件事,一,維護大英的統治,二,抱緊港督府,白人官員們的大腿,抓緊斂財。

為此,蘇琳琅那怕真要1個億,她也會毫不猶豫,立刻給她。

錢飛龍從姐姐眼中看到自己,一條怕被拋棄而狂吠著護主的家犬。

他點頭,說:“好吧,我現在就去送。”

“帶上錄音筆,對話全程錄音,帶回來給我。”錢米莉說著,掏了之錄音筆出來。

錢飛龍苦澀一笑,又說:“好的。”

何其可笑,賀樸廷都喊他叫同胞。

他的親姐姐卻要用錄音筆來防範他。

錢飛龍拿著支票又出門了,但他並沒有直接去賀家,而是找了個酒吧,喝酒去了。

……

說回賀家,蘇琳琅都去洗澡了賀樸廷才回家。

樸鑄和冰雁都在小客廳裡,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賀樸鑄在讀文件!

賀樸廷坐到了沙發上,菲傭自會過來幫他換拖鞋,衝咖啡。

大少親暱的摸弟弟頭,笑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賀樸鑄還沒被大哥這樣親暱過,嚇了一跳:“大哥你搞咩啊,好肉麻喔。”

冰雁卻說:“阿哥阿哥,也摸摸我吧!”

賀樸廷把冰雁舉了起來,笑著抱了抱,才重又放到了沙發上。

要知道,他原來幾乎從不抱冰雁的。

賀樸鑄一看,

更驚訝了:“大哥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又問:還是賺了一大筆錢,太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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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突然變得不正常,賀樸鑄有點害怕!

話說,在今天,失蹤人口賀樸鴻終於來電話了,目的當然只有一個,要錢!

那個只會花錢的瘋子,今年一年花了800萬,現在沒錢了,才知道給家裡打電話。

賀樸廷當然沒給他錢,還說了他爸出事的事,並讓他趕緊滾回港來。

而跟又蠢又懦弱的賀樸旭,只會狂花錢的賀樸鴻相比,賀樸鑄還小,唇紅齒白又斯斯文文的,最近還愛讀書看文件了,大哥就覺得他很可愛。

賀樸廷是真想疼愛一下弟弟的,就又摸了把他的腦袋,這才問:“看的什麼?”

賀樸鑄本來是坐在沙發扶手上的,一個蹦跳:“阿哥,我阿嫂要改造九龍!”

賀樸廷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眉頭:“改造,九龍?”

賀樸鑄再一個蹦:“怎麼,以為你們這些港男不行,我阿嫂也不行?”

見大哥來搶文件,他伸手就護:“我阿嫂可以的,就好像我也會改變大陸一樣。”

“東西給我,帶冰雁上樓看電視去,不然我就扣你零花錢。”賀樸廷打斷他,說。

零花錢是個大殺器,賀樸鑄能不懂大哥的心思嗎,拉起冰雁的手,他說:“小氣鬼,要沒有阿嫂,我們才懶得來你這兒呢,哼!”

冰雁也不開心,說:“要是沒有阿嫂,我也不會來的,哼!”

暴躁四少帶著妹妹走了,財迷大少於是拿起了妻子的計劃書,想看看,她準備怎麼改造九龍。

要知道,[改造九龍]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錢家的黑馬銀行想要斂財的時候,打的口號就是[改造九龍]。

每一屆港督到港,喊的口號也會是改造九龍。

當然都是空話,九龍越來越爛了,如今是亞洲第一大貧民窟,充斥著色.情,暴力和毒.品,滿街除了螵蟲就是毒蟲,骯髒,血腥,暴力和各種性.病。

賀樸廷當然看得清楚,是因為港督府和大英政府要它爛,所以它才爛的。

妻子並不懂經商的,但她竟然要改造九龍。

怎麼改造?

賀樸廷抱的是看玩笑的心思,但這一看,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不是因為計劃書不好,恰恰相反,蘇琳琅寫了一份很不錯的商業計劃書。

並非改造九龍,她想改造的應該是站街女。

她準備把風月一條街租下來,做成化妝品店,只要能租下來,在遍地站街女的九龍就不愁客源,因為站街女就會是她最大的客戶群體。

化妝品銷售是不需要學歷和門檻的,普通的站街女也可以直接上手。

而且她要開的並非專賣店,是一個個批發兼零售的小檔口。

一條街至少上百個檔口,從銷售到收銀,物流,賬目處理,她就能解決好幾百個就業崗位的。

()而經過長期培養(),它就可以憑藉港府得天獨厚的物流渠道輻射整個東南亞。

那麼3()_[((),她就會需要更多的就業人群。

化妝品銷售需要的只會是女孩子,很多很多的女孩子!

她當然沒忘記自己的祖國,大陸,還特地註明,自己只銷售港府和大陸生產的廉價的化妝品。

這點也很妙的,在九龍,昂貴的化妝品沒人要,站街妹們需要的,恰恰就是便宜貨。

可以說,蘇琳琅這份商業計劃書幾乎完美。

當然,也只有精明如賀大少,才能看出其中不夠完善,很可能會導致她失敗的地方。

正好這時蘇琳琅從浴室出來了,賀樸廷舉起商業計劃書,就先說:“阿妹這份規劃做得很不錯。”

蘇琳琅在浴室自己把頭髮吹乾了,而且早就換好睡衣了,她自己對自己的計劃書也挺驕傲的,但她畢竟不是商人,總覺得自己還有沒想到的地方,隨手擰開化妝品瓶子倒乳液,就問:“樸廷哥哥就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賀樸廷說:“有,而且是個致命的問題,很可能會導致你的店經營不善!

蘇琳琅停手,回頭問:“什麼問題?”

她已經思考很久了,反覆想過了,從租賃店面,到進什麼產品,再到銷售給什麼樣的客戶她都想到了,並沒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這還沒開呢,丈夫怎麼就知道它會經營不善了?

不過丈夫確實會賺錢,有經驗,他的建議蘇琳琅當然要聽的,

賀大少還沒洗澡,坐在輪椅上,示意妻子坐到床沿上,轉動輪椅,看著她

而就在蘇琳琅以為他要跟自己講問題時,他突然站了起來,扯開領帶丟掉的同時撲上來,整個人壓到了她身上。

蘇琳琅首先想的是,他的膝蓋已經好啦?

再是他說的,涉及經營的問題。

她當然不會反對,但覺得應該先聊正事。

不過她才伸手欲推,正在扯襯衣的賀樸廷笑了,聲帶發顫,他說:“阿妹,你前幾天才說過的,等我好了,我想怎麼樣都可以!”

扯開襯衣,強抑粗喘,他輕輕吻了吻妻子的耳廓,啞聲說:“你今天就會知道了,這種事,總還是得男人來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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