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41.第四十一刀 匕首逼捐!

在七八十年代, 港府發生過多樁綁架案,其顯著特點是,大多發生在宴會後,就好比賀樸廷被綁, 就是在婚禮後。




其原因就是, 大型宴會是最考驗安保機制的。




當然, 蘇琳琅不是綁匪, 也不可能跑到晚宴上來綁人的。




她今天參加的是慈善宴,就只有一個目標,來摟捐款, 能摟多少摟多少。




測試安保防線也不過順手為之, 看看顧家的安保到底能有多爛, 也順便給顧家的安保緊緊螺絲,畢竟綁架那種事,不論是誰, 蘇琳琅都不希望他去經歷。




話說,許婉心曾經是港府闊太中的頭一份,但因為方文晉造成的心理陰影,叫她只要面對鏡頭就會產生心理障礙, 也就無法再出席公開場合了。




而當她把一腔心血都傾注在兒媳婦身上,蘇琳琅就不必操心自己的外在形象了。




今天婆婆給她挑的並非特別繁瑣, 華麗的西式蓬蓬裙, 而是一條寶石綠,絲緞材質的窄版吊帶長裙。




綠色,一種非常穩定,且耀眼的顏色,這裙子還特別大膽, 是個大露背。




再加上那套能值一棟樓的祖母綠首飾,當蘇琳琅脫下西服往前走時倆保鏢的眼睛就全直了,槍,也就順勢被人摸走了。




蘇琳琅也憑藉一襲奪目的長裙,雖無聲而來,卻在瞬間驚豔全場。




各家太太小姐穿的全是晚禮服,滿場各式各樣的華服美裙,但這條綠裙一經出現,滿場女性在一瞬間,都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香了,全圍過來了。




蘇琳琅只認識季太太張美玲,遂向她走了過去:“季太太好。”




又故意說:“樸廷被顧家爺爺喊走了,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您幫我引薦一下?”




張美玲回頭:“顧太太,您家傭人呢,怎麼蘇小姐來,也沒個人接她呀?”




有位張太太,此刻跟顧太太坐在一處,她還有個很特殊的身份,就是山頂唯一的貴族學校,瑞德公校的大董家的夫人,所以她是顧凱旋他們的校長夫人。




她也看顧太太:“今天設宴,您難道沒提前給傭人們開個會,培訓他們一下?”




今晚這種私宴戲子明星沒有資格進入,來的全是港府在政商界最有頭有臉的人物,考驗傭人,也考驗一個當家太太的管家力和執行能力。




人賀氏的長孫媳婦今天還是頭一回出門參加晚宴。




而顧家,滿港最講究家風的傳統人家,失禮到連個迎接的傭人都沒有,可還行?




這臉簡直丟到姥姥家去了。




不過還好,大廳裡都是女性,小廳那邊的男人們還沒有被驚擾,就不怕。




也怕驚擾到小廳裡的男人們,顧太太趕忙站了起來,想去迎人。




但就在這時,她兒子顧凱旋,明明在玩桌球的,卻突然抬頭,然後一聲大喊: “哇,阿嫂來了!”又說:“你今天好綠,不,好白,不不不,你好美啊!”




再大聲問他媽:“媽,我說過,賀家人來你要通知我的,怎麼搞的靜悄悄的?”




賀樸鑄剛剛從保鏢那兒偷完槍,還真偷到了,此時得意洋洋的。




上前,故意大聲說:“顧凱旋你有沒有意思呀,不是你家專門請我們來的嗎,怎麼門口連個迎的人都沒有,害我們泊車都泊了好半天,哼!”




顧凱旋還小,二世祖,最講面子的,聲音更大了:“媽,賈管家呢,快讓他來,給我阿嫂道歉,他太過分了!”




他這一鬧,喧譁聲就驚到小廳了。




顧太太的丈夫,顧家家主顧鎮東走了出來,迎上妻子說:“我們在聊正事,外面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出什麼事了?”




再一看蘇琳琅,雙眼都差點突出來:“這是私宴,哪來的女明星?”




能出席這種場合的豪門太太大多是聯姻的,不可能美成那樣。




顧鎮東誤會了,誤以為蘇琳琅是個女明星。




顧太太正想答話,看管家滿頭大汗,正在亂竄,她遂問:“賈叔,你又怎麼了?”




管家賈叔被太太追著喊,卻沒搭理,慌里慌張的跑了,但才要出大廳,迎面撞上保鏢隊長,倆人撞了個滿懷,還打翻了侍應生的托盤。




瞬間酒灑了,杯子砸了,叮嚀咣啷的,好好一場晚宴人仰馬翻,兵荒馬路。




還好大廳裡全是太太們,知道當家的難處,都沒說什麼。




但顧鎮東一看糟亂成這樣,氣的說:“我們兄弟三個,我能做顧氏的主席全憑你生了凱旋,但你雖然生了兒子,也不要太嬌氣了,管管傭人們吧,拜託!”




所以丈夫這是在責備自己嗎?




顧太太心說要欺負蘇琳琅可是老爺子授意的,怎麼丈夫反而罵起她來了?




所以她來做惡人,他們當好人?




她孃家可是馬來橡膠大王,她還生了金孫,為什麼要受這種氣?




顧太太氣又委屈,丈夫又離開了,她無處洩火,正想罵管家兩句,卻聽管家說:“太太,兩個保鏢的槍丟了!”




“保鏢,的槍,丟啦?”顧太太大驚失色:“你開什麼玩笑!”




不但沒開玩笑,管家再說:“我的對講機也不見了,我現在什麼也辦不了!”




顧太太嚇的面色刷白,踉踉蹌蹌的,一步步的往後退著。




要知道,這個高爾夫俱樂部就是顧家開的,今天請的全是重要人士,保鏢丟槍,管家丟對講機,萬一發生綁架,槍擊案呢,怎麼辦?




天啦,她和她的孩子們會不會被人殺害?




顧太太眼看要暈,卻被人攔腰抱住,她闔眼一看,正是蘇琳琅。




“顧太太是不是不舒服,來,快坐下吧。”她以手肘著,把顧太太肘回了沙發。




話說,因為當初想要聯姻被拒,顧太太一直對賀家有意見,在蘇琳琅的婚禮上,她跟孫琳達倆人一唱一合,也狠狠讓蘇琳琅丟了個大臉。




她也經常在各家太太面前說蘇琳琅土氣,村氣,就是個土番薯。




但此刻,一襲綠裙耀眼的蘇琳琅摟著她,而她的傻女兒顧凱倫,比場上的小夥子們還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站在蘇琳琅身後,在盡情的欣賞人家的綠裙子。




而看到蘇琳琅,顧太太就想起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賀家婚禮後的槍擊案!




那麼,今天在她家,會不會也發生那種可怖的事?




這樣一想她更暈,腿更軟了,直接癱在沙發上起不來了。




回頭看顧凱倫,蘇琳琅說:“顧小姐,你媽媽好像不大舒服,去端杯熱水來。”




替顧太太拍著胸脯,她又說:“我自來就看顧太太您臉色不大好,是為什麼呢?”




不等顧太太回答,蘇琳琅又徑自說:“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是聽說了長江沿岸特大暴雨致災的事情,您的心情也跟我一樣,不好了?”




話說,港人畢竟是黃皮膚,而且本地土著少,大多是從全國各地前來逃難的,這幾年媒體界因為抗拒迴歸,很少報道關於大陸的新聞,在慈善募捐方面大陸政府也一貫硬氣,很少對外張嘴,所以港澳臺的富商們也很少向大陸捐款。




顧太太心裡想的是槍,是她家保鏢的槍丟了!




她很害怕的,因為她丈夫有三兄弟,個個得力精幹,她丈夫之所以能當董事局主席全憑她肚子得力,生了全家唯一的男孫,保鏢丟了槍,她兒子會不會有事?




一把把兒子拉了過來,她面色慘白,心慌無比,也是應付點頭:“嗯!”




而她這一嗯,別的太太們也關注起水災的事了。




季太太問蘇琳琅:“大陸發生水災了嗎,怎麼沒見媒體報道過?”




張校董的太太問:“嚴不嚴重,有沒有死人,要捐款嗎?”




港府一年一度的國際慈善論壇,其流程是這樣的,在慈善總會任職的理事們會各家分別召開晚宴,並在晚宴上討論慈善方面的論題,就好比非洲的饑荒,中東的戰爭難民,以及本地兒童,老人們的福利問題,分類別列出需要救助的項目,然後,就在家宴上進行小規模的認捐。




到了99慈善日,各家上繳捐款,慈善總會召開答謝晚宴,以感謝大家。




當然,捐款於豪門是個互惠互利的活,因為捐款可以抵銷稅額。




把錢捐給公益,也是港府富商們合理避稅的常規手段,所以大家才那麼熱衷。




而今天在顧家舉行的晚宴,其主題是,想讓大家給一個位於非洲的,英屬殖民地的孤兒們進行募捐活動的,捐助預期大概是兩三千萬。




但蘇琳琅這一提大陸,顧太太再一點頭,主題就被不動聲色的替換掉了。




從英屬殖民地,換成了大陸水災。




在賀氏董事會當主席,蘇琳琅沒幹別的,一直在統籌關於大陸的捐款信息,當然也有備而來,見太太們感興趣了,她一邊伸手,示意許天璽把材料遞過來,一邊說:“截止目前,安徽的特大暴雨已經造成兩萬多人死亡了,極其慘烈!”




“兩萬多人,死亡了,不會吧!”季太太驚呼。




致死兩萬多人,那是很可怕的。




張校董的夫人也是臉色大變,但她說:“大陸政府怎麼搞的,為什麼不提前做好防汛準備,兩萬多條人命,要是真的,這首先是政府的失職吧,看來大陸政府就像咱們港媒形容的,有點不作為!”




蘇琳琅先是拿出大陸關於水災的報紙來給各位太太看,以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然後說:“張太太,俗話說得好,水火無情,您可以看看報道,那是一場百年難遇的特大暴雨,一場大雨下了4.45米,什麼樣的政府,什麼樣的防汛能夠擋得住它?”




大陸的報紙都是簡體字,但簡繁是互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