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19 章 第十九刀





而且一反手,他的大手攥上了她的手。




雖然他是傷員,但畢竟男性,天生力量強,這猛的一攥,攥的蘇琳琅手生疼的。




她呲牙,一拳搗到額頭又停下,柔聲說:“放進被窩吧,在外面不好看。”




護士要八卦點,透露給媒體,還不知道怎麼寫他呢。




一隻髒胸罩,他盤了好幾天了。




賀樸廷在粗.喘著,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手腕的紗布在迅速被染紅,是他剛才用力太猛,又繃裂傷口了。




看人病成這樣,蘇琳琅又心聲可憐,正欲再安撫幾句,有人敲門:“少奶奶。”




來的是賀平安,看她出來,說:“醫生馬上刀,即刻預備手術。”




“醫生怎麼來的,安全嗎?”蘇琳琅忙問。




不但賀樸廷在醫院要保護好,來的醫生也要考慮安全問題,而為了安保,醫生的行程,動手術的時間就連蘇琳琅都不知道。




梁月伶在值班室值守,揉著眼睛看外面:“醫生來了嗎,怎麼沒有車?”




賀平安說:“馬上到。”又說:“少奶奶跟我一起去接人吧。”




蘇琳琅要出門,偶然再看,就見賀樸廷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她。




她總還是不相信他看不見,因為他的眼睛看起來特別有神。




……




不是來一個醫生,而是一個團隊,首富家的速度,昨晚才在聯絡,今天晚上人就已經到了,當然,一到就立刻做手術。




現在是晚上十一鍾,蘇琳琅以為要下樓接醫生,但賀平安帶著她出到樓外上旁梯,卻是上了樓頂。




這樓頂是個停機坪,有七八個保鏢頭在看遠方,一人拿著指揮棒在揮手。




聲音轟隆隆的,來的是直升飛機。




這是在懸崖邊建的醫院,到了夜裡當然風大,再加上飛機的氣流,女性因為體重原因,當然沒有男性站的穩,蘇琳琅都快被直升機刮飛了,她大聲問:“這是僱的來飛機嗎?”




賀平安站的遠,她身邊是一個叫翁家明的保鏢,大手扶上她:“是賀氏集團的飛機,直接從機場接的人。”




是了。賀家可是首富,當然




()養得起飛機。




蘇琳琅大聲喊:“我可以站得穩。”她幾乎要被翁家明單手拎起來了。




翁家明的聲音更大:“我們的職責包括保護少奶奶您!”




蘇琳琅怎麼覺得他這話怪怪的,扭頭,對上翁家明倔犟的眼神。




她懂了,這傢伙不信她砍過人,這是在向她炫耀自己強壯的胳膊和胸大肌。




見少奶奶目光停留在他胸大肌上,翁家明猛吸氣,挺胸,直接提著少奶奶雙腳離了地。




要不說來的都是醫生,蘇琳琅會以為來了個道上的大社.團。




清一色的白人,全是男性,人均黑西服,一人一隻大拉桿箱,下了直升機就在扯領帶解釦子,一路下樓,已經在脫西服了。




在一樓做完安檢,換好衣服就又是清一色的白大褂了,聽說蘇琳琅是病人的妻子,一一來跟她握手。




這幫醫生衣著考察,妥妥的英倫紳士風。




黃清鶴黃醫師攜同院長,就在樓梯口等著,遞過檢查單,醫生們上了樓。




目送他們進了重症室,他回頭:“老太爺說了,手術前一定叫醒他,少奶奶您去叫一下?”




大孫子要動手術,而且是從腦中取彈片,萬一手術不成功,人很可能當場就沒了。




於一個一手帶大孫子的爺爺來說,那也將是他的死期。




不過他甘願赴死,因為孫子死,就意味著他的人生徹底失敗了。




服安眠藥前賀致寰再三叮囑,手術前一定要叫醒他。




蘇琳琅卻說:“手術的成功跟爺爺盯著沒有直接關係,讓他休息吧,我盯著。”




大半夜的,她不想老爺子太折騰。




但黃醫師沒想到她竟然會做老太爺的主,說:“他吩咐過的,我去喊一下吧。”




蘇琳琅乾脆說:“賀家現在我當家,我說了,不必喊了。”




正好劉管家也來了,見黃醫師一臉驚訝,忙解釋說:“老太爺說了,從現在開始,直到大少醒來,賀氏的事情皆由少奶奶說了算。”




賀氏,首富之家,讓個才從大陸來的姑娘掌權,一爺賀墨同意嗎,董事們呢?




黃醫師心中很是迷惑,但這時床推出來,他也就不多想了。




賀樸廷當然已經戴上氧氣面罩了,但蘇琳琅有種錯覺,總覺得他應該能看見,因為氧氣罩後面,他眼睛很明亮,而且一直在盯著她。




手術室紅燈亮起,院長和黃醫師,腦科主任全都來了,在門外靜等。




已經快12點了,大半夜的,蘇琳琅也盯著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突然,梁月伶打著哈欠過來:“你的黑金剛一直在響,我接了,卻沒人說話。”




蘇琳琅接了起來:“喂?”




當然是黃毛:“阿嫂,我是水仔,有重大情報,快下樓!”




……




黃毛還沒顧上染髮,但戴了個黑帽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臭烘烘的。




聽蘇琳琅的,他買了個拍立得,先說:“孫琳達




已經回家了。”




再遞給蘇琳琅一沓照片:“這是她下午見的所有人。”




他倒很會搞跟蹤,拍了一沓照片,其中有孫琳達和黎憲單獨聊天的,還有她和孫嘉琪,黎憲三個一起吃晚飯的,因為有個孫琳達在中間,並不顯違合,看起來不過一次普通的聚餐而已。




“你不是說有重大情報?”蘇琳琅反問:“就這?”




她所認為的重大情報當然是拍到有接吻,上床一類,實質性畫面的,不是喝茶吃飯。




黃毛連忙說:“情報在那個禿頭身上。”




是這樣的,吃完飯後黎憲就跟孫琳達分開了,因為他受命跟蹤的是孫琳達,當然得跟著她。




但他看到黎憲上了一輛車,而開車的人那個人,是一個滿港聞名的人,阿強哥的律師。




黃毛說:“剛才我打電話去西區警署,假裝聯絡阿榮哥的律師,警署給的電話就是他的。所以這個禿頭是聯合阿強哥,想要保釋阿榮哥。”




阿榮哥是哭著進警署的,因為他認為阿強哥想殺自己,進警署是為了避難。




但現在,賀氏的大股東黎憲接洽阿強哥的律師前去保釋他了,那隻會有一個原因,讓他們重新消除誤會,重新聯手,搞綁架。




蘇琳琅後退兩步,重新打量小黃毛:“你這孩子,很聰明。”




黃毛鞠躬:“謝阿嫂誇獎。”又說:“那我繼續蹲點?”




“開個房睡一覺,早晨起來再蹲。”蘇琳琅說。




“我不累,阿嫂等我消息。”黃毛說著,嗖的鑽進綠化帶,已經沒影了。




蘇琳琅上樓,到手術室外時,就發現賀致寰已經被喊來了,也在。




麥德容跑了過來,問:“琳琅,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走開呢,老太爺一直在找你。”




梁月伶也說:“蘇小姐,您總愛不打招呼,單獨出門,這對安保不太好,畢竟凡事,咱們不能寄希望於運氣好,對嗎!”




丈夫正在動手術,生死關頭,她卻不知道跑哪去了,確實不像話。




像梁月伶,麥德容,蘇琳琅試過來了,她們沒有一心,比賀墨靠譜得多。




但就跟保鏢們不相信她會砍人一樣,她們也懷疑她的能力,總覺得她能帶回賀樸廷全憑運氣。




當然,蘇琳琅不需要跟她們解釋什麼,畢竟弱者才需要向人證明,強者,是不屑於向人證明什麼的。




她推老爺子的輪椅到角落,掏出孫琳達和黎憲見面的照片來,並說:“爺爺,內鬼還想行動。”




賀致寰窮苦出身,一生勤勉,難免欣賞跟他一樣窮苦出身,還勤免的人。




當然,他也很精明,一看照片就知道蘇琳琅說的那個人是黎憲了。




賀致寰很驚訝的,他交放了權,睡了一覺的功夫孫媳婦就找到跟孫琳達勾結的人了?




但這個人偏偏是他並不懷疑的人。




他自有他的城府:“咳,咳咳,你講。”




“他們找了阿強哥的律師,想要保出阿




榮哥,重謀綁架。”蘇琳琅說。




賀致寰點頭,聲嘶,頻頻點頭:“果然!”




要知道,孫琳達曾是當紅女明星,雖然錢賺的辛苦,也不光彩,但也能賺錢的,在賀家忍辱負重一十多年,想要的就是百億家業。




賀致寰奄奄一息,豎起休戰牌投降,只想保孫子的命。




但孫琳達是不會罷休的,畢竟只要賀樸廷活著,她就拿不到賀氏。




所以哪怕蘇琳琅讓阿榮哥哭著進了局子,她也要想辦法找人保出來,再搞綁架案。




可憐賀致寰一睜眼,聽到的就是送命的消息。




但他又能怎麼樣呢?




示意蘇琳琅將照片裝起來,老爺子一雙眸子裡滿是疲憊和迷茫,望著孫媳。




不負他所願,蘇琳琅說:“事情我能擺平,但我需要您的16億的支票,當然不是用錢,只是用一下支票。”




阿榮哥才被警方關起來,當然不能放虎歸山,讓他跟阿強哥再走到一起。




但是蘇琳琅說她能擺平,怎麼擺平?




老爺子格外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孫媳。




她才22歲,頭髮有點自來卷,天生的蓬鬆柔軟,相貌乖乖甜甜的,唇角有小梨渦。




她也還是個孩子,一個除了他之外,他的親信們全持懷疑態度的孩子,如今卻是他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人。




大孫子正在手術,生死一線間,本來賀致寰無比的焦慮,心憂。




但在此刻,他的心突然莫名的安定了很多。




天意吧,他一十年前為大孫子訂的婚約,就是為了今天,即使他們爺孫渡不過這個難關,他的家業也不致落到孫琳達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