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17 章 第十七刀
那隻胸罩上滿是血垢,而且是不同人的血,重症室當然不能留,要被清出去。
賀樸廷立刻暴怒,騰的睜眼,應該看不到,但怒視前方。
蘇琳琅連忙說:“sorry,butheismyhusband!”
她從護士手中奪過胸罩,仍還給了賀樸廷,貼耳說:“你現在必須乖乖聽話,配合療傷。”再命令他:“東西不會被拿走,但你也不準再反抗,能答應嗎?”
倆護士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因腦傷而在昏迷中的患者,會聽話嗎?
但別說,賀大少別的方面不知道怎樣,抱大腿功力一流,知道誰才是救他的人。
果然,在護視的注視下,他一點點的鬆開了手。
蘇琳琅把那隻胸罩掖到他的枕頭下方,鄭重其事拍了拍:“拜託你們了。”
護士肯定不願意放沾滿病菌的東西,但有一個還想去抽,賀樸廷立刻揚手。
當然,等他清醒,發現自己盤了這麼個東西,大概也要氣炸。
但現在,在昏迷和混亂中,那隻沾滿血的胸罩,就是他唯一的安全感了。
蘇琳琅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這是賀樸廷,要是她的兵,她早給兩拳頭上夾板了。
她耐心說:“樸廷哥哥,東西不會拿走的,我會在外面一直等你的,你乖乖配合清創,等清完創我再來看你。”
說完,她重重把胸罩往回掖了一掖。
男人騰的睜眼,張嘴:“阿……”
咦,他竟然說話了?
蘇琳琅想了想:“是我,小阿妹。”他一直喊她叫小阿妹的。
因為腦中出血,滲進了視網膜,男人雙眼赤紅,又因為麻藥免疫,他目前還處在一種極度的痛楚之中,但他腦子應該是清醒的,知道她是小阿妹。
終於,他又說了一個字:“表。”
所以他說的,應該就是那塊pAtekphiLippe表吧。
表蘇琳琅一直帶著的,但她洗完澡之後連帶她從匪窩帶出來的所有的東西,全放在老太爺臥室了,並沒有拿來。
她說:“表在呢,你現在也很安全,乖乖聽話,配合清創,嗯?”
男人揚起他被捆紮到皮翻肉破,滿是血的手,但好半天,松垂了下去。
……
另一邊,經由許天璽講述,事情變的合理多了。
但是也更加的不可思議了。
賀致寰一生經商,走遍全球,深知一點,這個世界上並非生成人形的就都是人,還有許多是惡鬼披著
人皮,人,有時候也會變成惡鬼。
就好比許天璽所講的阿鬼,蛇頭,阿衰,匪幫小頭目,都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但蘇琳琅,一個曾在農場砍甘蔗的姑娘,她讓一群惡鬼為己所用,還能巧妙的整合各種信息,一舉把匪幫的智囊,一把手給送進警署?
那她就不是幸運,也不是她父親的在天之靈護佑。
而是她自身的能力所為了。
也證明她不但大智若愚,還胸有丘壑,是個有謀有略的將軍之材!
好半天,縮在床上,一把骨頭似的賀致寰嘶聲:“……咳咳,果真如此?”
……
許天璽其實撒了謊的,就好比阿嫂在士多店時,他分明聽到她是如何四處撒汽油,並教那個小女孩在自己離開後縱焚船的。
後來果然也看到沖天的火光。
甚至,那個叫阿霞的小女孩就從他的身邊經過。
他也眼睜睜看著阿鬼士多化為廢虛,愣是沒有撥打火警電話進行救援。
但他把這些全隱瞞了,只說火是偶然起的,也沒有提及小阿霞。
他抬頭,堅定的說:“是的。”
“天璽懂得,你和劉波從此封口,事情該怎麼對外說老太爺自會給你答案,但從現在起,你們切不可在任何場合談論這件事。”劉管家說。
許天璽能不懂嘛,好幾l條人命呢,誰敢亂說。
他說:“我守口如瓶。”
看許天璽出門,賀致寰揚頭,看遠處的保鏢隊長賀平安。
“咳咳!”他說。
賀平安舉起雷切軍刀,展黑t和那條血淋淋的褲子:“老太爺,如果這件黑t果真是少奶奶穿過的,她至少起過五次刀,而且刀刀可斃人命。”
劉管家提心吊膽:“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殺了五個人?”
賀平安連忙否認:“倒也不是。”又說:“我只是形容出刀的速度和力度,而且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女性能有的。”
他是專業人員,從血跡的噴射狀態可以推斷到,砍人者不但有力量,還懂下刀的技巧,切割的角度。
總之,這是一刀斬首的力度,這種力度他都沒有,一個女孩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劉管家忙說:“少奶奶曾是國營農場砍甘蔗的冠軍。”
賀平安一愣,也只好說:“原來這樣。”
又說:“照天璽和劉波的描述,當時強哥下山商量贖金了,匪窩正好空虛,少奶奶算是趁虛而入,也許她趕得巧,才讓她能夠從從容容的出刀……”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釋了。
一個熟於用刀的女孩子,每次起刀至少要半個小時,才找到最好的角度與力度吧。
但它其實也很難解釋得通,因為一個普通女孩就不說砍五個人了,砍一個,只怕都要把自己嚇哭的。
五刀,就需要三個小時。
誰敢想,那麼年輕,還是個小女孩的少奶奶,提著刀半個小時
找角度,來砍人。
他還是不相信,只是給不出合理的解釋而已。
劉管家看老太爺:“這麼說,少奶奶的運氣,怕還真是大太太吃齋唸佛,佛菩薩在保佑咱們賀家?”
又說:“也許阿波說的沒錯,當時真的……”黃大仙附體了!
賀平安也補充:“她會用刀,又恰好匪窩空虛,這應該才是她能把人救出來的關鍵。”
賀致寰嘶咳,示意賀平安也出去。
劉管家說:“我喚醫生來給您打安眠針,睡一覺吧?”
賀致寰要掏空肺腔般的嘶咳著,良久,說:“你過來,我有大事要安排!”
……
等蘇琳琅從重症房出來,老太爺撐不住,打了安眠針,已經睡下了。
賀平安等在門上,伸手:“少奶奶好。”又說:“您的東西我已經全送到您臥室了。”
蘇琳琅跟他握手:“賀叔好。”
郭瑞和另幾l個保鏢也全搶著來握手:“少奶奶辛苦!”
蘇琳琅一一跟他們握手,笑著問候:“大家好。”
她是女性,手背當然是細的,但掌中有繭,一層薄薄的粗繭。
賀平安快五十了,跟著賀家三代人跑遍全球,就少奶奶這手掌,一摸就能判斷出來,她確實會砍甘蔗。
但這種繭的厚度是砍不了人。
更何況你瞧她還那麼小,兩頰還肉嘟嘟的呢,明明就是個小姑娘,哪像個女殺手了?
保鏢們當然要知道所有細節,他剛剛也跟保鏢們全講了,此時回看他們:“你們覺得她會砍人嗎?”
所有保鏢集體搖頭,郭瑞尤其堅定:“我不信。”
保鏢團隊是特許知道綁架案所有情況的,當然而要封口,從此不許公開談論。
但私底下他們是可以討論的。
賀平安看了那件黑t,還看了那把大少花一千萬拍來的雷切軍刀,甚至,他也摸到蘇琳琅掌中有薄繭了。
但他依然不能相信她會用足以斷頭的力量起刀,砍人。
“就像大少說的,她就是個乖乖女,說她會砍人,我不信的。”望著她的背影,賀平安說。
郭瑞問:“那大少到底怎麼回來的?”
不信科學就信玄學,賀平安說:“應該是大太太唸經多,佛菩薩保佑?”
所有人同時點頭,看來菩薩還是要信的!
賀平安原來是堅定的,上帝的信仰者。
但此時望著遠去的蘇琳琅,胸劃十字架,來了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
劉管家說有話要和蘇琳琅談,單獨談。
早些時候劉波推著賀樸廷進的那間房,是賀家給他備的私人病房。
自他被綁,他一半的起居用品就全送來了。
這也是個大套間,病床側面還有間房,一間非常舒適的臥室。
叫蘇琳琅意外的是,這間也有浴室,而且光照和視野
都比老太爺的那間還要充分。
也就是說,這間房是整層樓上,私人房中最好的一間,vvip。
她要躺在這間臥室的浴缸裡,會比老太爺的那間更加舒適。
當然了,首富之家,這種配置稀鬆平常。
劉管家推開房門,笑說:“衣服是啞吧菲傭整理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這張跟您臥室的床是同一品牌,您要嫌小,我立刻差人買張大的來。”
所以她只是洗了個澡的功夫,劉管家已經差人把她的衣服全送來了。
那塊pAtekphiLippe,黑t,她搶來的Ak並那把Cz75,雷切軍刀,並她的子彈全都送了進來。
不怪賀家三代用了他幾l十年,劉管家確實精幹得力。
搓手,他又說:“您想住這兒L就住,不想住隨時CALL人載你回家,睡個安穩覺。”
蘇琳琅開門見山,柔聲說:“劉伯,劉波的事我肯定要說,但不是現在,而且您放心,我會幫他在老太爺面前說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