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10 章 第十刀

第10章




如果有可能,賀樸廷會要求蘇琳琅永遠刪除這段不光彩的記憶。




身高一米八幾的他蜷在只窄窄的冰櫃裡,手腳反捆,嘴上還捂著厚厚的黃膠帶,左側額頭的頭髮被剔的像狗啃,胡亂貼著紗布,血順著鬢角流下,灌滿脖子。




肉眼可見他側面頭骨有凹陷,顯然,他大腦中彈了,子彈應該還留滯腦中。




可憐他生在賀家鼎盛之時,二十多年闊少生涯,溫和善良,待人友好,想不到竟也有今日。




按理他該處在重度昏迷中的。




但他居然醒著,還奮力搖動冰櫃,才會吸引蘇琳琅的注意力,她也才會放棄上樓,給他,也給自己搏到一線生機。




就在她掀起冰櫃時他喉腔嘶嚎著,努力一頂。




卻原來,手腳反捆的他是用頭頂的櫃板。




頭上有傷,他撞裂了傷口,才會流的滿臉是血。




察覺到光亮,他拼力凝聚著渙散的神識,想要看清來人。




軍刀在滴血,槍管在冒煙,子彈飛梭雞鳴狗吠,蘇琳琅大喊:“賀樸廷?”




他在看,但目中滿是血,眼神渙散。




想了想他教她喊他的稱謂,蘇琳琅大喊:“樸廷哥哥?”




這個稱呼是熟悉的,男人聽到這句,雙眼猛然聚焦,血紅的眼睛望向她,緊接著整個人向上發力,喉嚨咯咯著向上拱起。




聽到耳旁有風,蘇琳琅蓋板,回手一刀,精準削掉一把Ak。




蓋板砰一聲砸了回去,但願沒傷到賀樸廷的頭,否則他的腦傷只會更重。




在斷了手的綁匪殺豬般的嚎叫聲中,阿衰和黃毛也帶著人質退進屋,齊聲大呼:“阿嫂,現在怎麼走?”




蘇琳琅撿槍,吼那斷了手的綁匪:“你他媽傻啊,還不趕緊去醫院包紮?”




望著地上抽動的手指,綁匪一愣,黃毛和阿衰也一愣,又同時反應過來,只是斷了手,去醫院接上還能用,再耽擱手可就廢了。




他們覺得很魔幻,砍了人還要提醒對方接手。




賀家阿嫂這,混哪條道的?




蘇琳琅刀抵阿榮哥,把Ak丟給黃毛,吩咐阿衰:“扶人質上貨車。”




黃毛和阿衰同時掀冰櫃,但才去扶人,只見迎頭而來,連梭子的火蛇噠噠,那是一架Ak,出奇不意從窗外而來,子彈如雨打在冰櫃蓋板上。




阿衰黃毛嚇的又丟手,抱頭鼠竄。




可憐賀樸廷的腦袋又被冰櫃蓋砸了一下。




蘇琳琅氣的咬牙,軍刀貼著黃毛的耳朵劈過:“他是病人,都他媽給我小心點!”




在綁匪仿如殺豬般的哀嚎中,她從窗外扯回一把Ak,再吼:“走啊!”




阿衰和黃毛將人架起,在蘇琳琅瘋狂的火力壓制下衝了出去。




……




硝煙瀰漫,公雞打鳴母雞叫,九個綁匪三架Ak,最後卻落得滿地找手。




那是個身材不算高的女性,槍法也不算




準,因為目前場上還沒死人。




一個都沒死.




雖然有人被她轟穿了膝蓋,還有三個丟了手的,但大家還都活著。




有人在找手,有人在包紮腿,還有人在打電話通風報信。




而那個女人,已經在護著肉票上車了。




一手Ak一手滴血的長刀,上車前她環首四顧,所有綁匪全在瞬間躲了起來。




她是誰,哪條道上混的?




哪個堂口的阿嫂嗎,還是說哪個堂口竟然有女大佬了?




一個綁匪抱著電話哭嚎:“強哥,肉票被搶,被個女人搶啦!”




眼睜睜的,一邊二當家,一邊肉票,齊齊上了小貨車,屁顛顛的蹦躂著,走了。




只留錯以為天亮的公雞和看院的狗子,一邊扯著嗓子打鳴一邊汪汪叫。




當然,價值16億的肉票,匪幫不可能就那麼放走。




守衛處早有人對講機呼過了,已經架起槍在防守。




山下的強哥也正在瘋狂集結人馬往回趕。




大圍捕,正式上演.




……




一把Ak朝前一把朝後,載了滿滿一車人的小貨車累的屁股冒青煙。




蘇琳琅才伸手一觸,賀樸挺挺身子,於喉嚨中發出一聲仿如野獸般的哀鳴。




天太黑看不清楚,她伸手去摸,才發現賀樸廷手腕上的繩索深勒入肉,而且是死結,根本解不開。




她輕輕用刀割開繩索,還得用扯的。




因為血肉已經把手和繩索沾到一處了,剝是剝不下來的。




他的腳也是,綁匪用的浸過水的麻繩,狠勒入肉,他又掙扎的厲害,已經跟皮肉融為一體了,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從腳腕上將它割開,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