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八百三十六章 雙魚玉境後有太平

    當雲仲拎著那尾周身生有十幾枚眼目的游魚從井底游上來時,方才各自忙活的四君皆是心頭有覺,紛紛停下手頭事,朝那方雄城處看去。



    南陽君撂下手頭書卷,眯眼笑起,使手肘杵杵同樣有些感嘆的東簷君,“縱使有那枚鐵尺,未免贏得也過於輕快了些,不如咱聯手算算,這小子是如何勝的那位老頭甚大的前任雙魚玉境之主?雖說那座玉廟將其修為束縛到三境,有些勝之不武,可雲仲那小子的本事,咱可是門清,就憑那枚鐵尺與堪堪步入三境的修為,真就能贏得如此乾淨利落,的確有些出乎預料。”



    才回屋不久的北陰君佝僂腰腹,如今無柺杖助力,走動時節倒也輕快,朝兩人看過一眼,“不消去想太多,事事都要憑自己手段推算,還不如當面去問,早年間我曾同那位前任雙魚玉境之主比鬥過兩回,這頭大妖神通百出,三境卻未必能盡數動用,雲仲劍意已成大半,對上受制於三境的前任雙魚玉境之主,未必就沒有一戰之能。”



    “那大妖與生俱來神通,便是原身本相兩側十幾枚眼目,能映人之七情六慾悔意貪佞,就算是你我四人遇上,亦不見得能討多少便宜,只因是脫開人間過於久遠,七情六慾看似不顯,實則卻是猶如木桶齊平;雲小子則是不同,似是參差不齊木桶,尤其短板在於得失二字,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曾留下什麼,孃親性命也好,心上人心意也罷,皆是遠遁不知所蹤,而七情六慾中最為至關緊要的便是得失二字,一個費盡渾身力氣想要留住些什麼的少年人,憑神通幻境從他身邊將為數不多的所有之物奪去,又豈能不惹人拼命?”



    如此的三境,饒是五境在前,照舊能動用十二分本事。



    前任雙魚玉境之主從始至終近乎都將雲仲算計到無計可施,色相心關,連同境界一併算入其中,唯獨有兩處未曾算到,一者乃是四君與鐵匠鋪中老者的後招,即是那枚鐵尺,二來便是不曾想到自個兒最為倚重的神通,卻是引得雲仲難得怒髮衝冠,將渾身十二分劍氣劍意盡數逼出,再欲阻攔時,已是勢如破竹,再難得手。



    神通不及天數,興許就是如此不講理。



    而癱坐到破損井口旁的雲仲,早已將渾身上下內氣揮霍一空,周身經絡鈍痛,仍舊怒意未消,好容易才是將氣息喘勻,而後再度盯起那尾形貌怪誕至極的游魚,很費力地撐起手中鐵尺,指向後者。



    大妖化形而成的女子施展壓底神通時節,雲仲只覺悲意自起,旋即身前就有虛影浮動,而後即是南公山崩,山中人皆身死,連同葉翟閻寺關與鍾臺古剎那位老和尚,飛來峰道首,亦是逐個被人毀去性命,身死道消,明知大抵眼前是虛,可前任雙魚玉境之主這等神通,已近以假亂真,像是強行剝開雲仲心智,令眼前景灌入當中,遲遲不能解。雲仲脾氣向來不差,且在南公山時雖有些老氣橫秋暮氣深重,但除卻修行艱難之外,並無多少憂心事,更多半無有那等無名火起的時節,至多也不過是因虛丹當中的火氣遲遲未消,這才使得如今偶然之間麵皮有些陰沉,但少有生出如此火氣,眼下分明那條游魚已無氣息,但拎著那柄已然生出劍形的鋒銳鐵尺,竟仍想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