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七百七十九章 蟬鳴與吃雷道童




    潭邊走來位方士,腳步輕快笑意輕佻,遠遠打量已然裹滿傾城蟬的瞎子,很有些眉開眼笑。



    “古書裡頭都說是入了三境四境,就已可勉為其難當成煉寶熬藥的天材地寶,雖是一人,可體內經穴也已算是褪去凡俗,高越龍門,如今好歹是見著了高手面,給我這晚輩拿些許見面禮,總不算太過於委屈吧?”



    不過很快方士就瞧見潭邊坐著位已是渾身纏滿焦黑硃紅的少年,不著痕跡皺皺眉,但分明是有些窩火。



    想當初身在齊陵替章慶做過不少腌臢事,雖是並非自身所願,可那道惡魂終究是有些許零星念頭遺留,瞧見這位眉眼有些生的少年,總覺得心頭有些嗔念,於是又將眉頭緊緊蹙將起來,輕聲道了句晦氣,而後又是朝瞎子方向看去,眉宇反而又是遲遲不曾舒展開來,卻是並無動作,安心立在遠處,且時不時朝身後車帳當中打量。



    文人也一道前來,顛簸許久已是睡去,不過臨近躍馬潭時又是被雷聲驚起,到如今還不曾安生睡下,大抵如今依是看到眼裡,亦是覺得稀奇,故而聚精會神趴到車帳一邊,朝此間張望,看得方士一陣陣腦門青筋暴跳,當真是想快步走到車帳處,將那文人捆了,也好安生一陣。



    至於楊阜憂心之處在於,傾城蟬如若是將那位瞎子血肉啃食殆盡,大抵不消數息,何況此番出山所攜的傾城蟬數目極多,照理說眼下已足夠將那瞎子渾身血肉啃食殆盡,卻偏偏半點動靜也無,安安穩穩附到瞎子身外,遲遲不曾飛回掌中。



    “這理應是南漓那位五境的手段,想當初還曾同人說過,這位五境應當入不得五絕之中,眼下看來,還是我有些輕看。”



    無數雪白蟬中,瞎子緩緩脫身,打量打量周遭被定住身形的毒蟬,雖是兩眼不能視,但仍舊能瞧出讚歎意味,微微晃動身形,踏到方士身前數步處,擦擦已然被啃食到淌血的麵皮,似笑非笑道來,“人人都有保命的本事,那少俠有,我自然也是有的,雖是傾城蟬天下獨步,千百年來毒物無能出其右者,但總也有破的法子,不過是代價高些,到底是四境,倘若是決心耗去大價錢,總也能掙扎一炷香光景。



    “我無牽無掛,從記事起便是個替大元部族做事的奴才,怎麼都出得起。”



    滾滾天雷砸在瞎子身後,瞎子卻是渾然不覺,周身流光滾動,內氣比起方才雄渾不知多少,平靜抬起手掌來。



    本該是直直壓砸到瞎子身上的密密麻麻無數道滾雷,竟是盡皆被瞎子單手擒住,託在掌心當中,衣衫起伏,單掌朝楊阜推來。



    縱使以如今楊阜的修為,也斷然接不下這粗壯滾雷,肩頭布包當即炸碎,無數毒蟲盡皆施展手段,依舊不曾止住這掌心前推,紛紛炸碎當場,並未能多撐住一息。  天上雷閃,對於這等大多要借生魂血肉強行褪去凡俗氣的毒蟲而言,無壓與微末營火比之天河之水,如何都難以佔半分便宜。昔年毒尊還不曾踏入五境煉出傾城蟬時,曾遇上位精修符籙能引滾雷的四境道人,雖說是取勝,但手頭煉製不少年月的毒蟲卻是折損許多,故而楊阜學術的時節,連不願耗費太多口舌,且性子清冷的毒尊,都是再三囑咐過,寧遇五境不見天雷,而今卻是恰好被這瞎子找尋到法門,借潭邊雲仲喚來的雷霆對付楊阜傾城蟬與毒蟲,當即便是穩穩壓住楊阜,半點抵擋手法也不曾使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