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六百二十七章 殺人見血,大陣扶搖

    “確實是這麼個理,說得沒錯。”漢子放下隨處撿來用以撥弄炭火的木枝,溫和笑道,“起初覺得很是有些不習慣,雖說渾噩時念頭模糊雜亂,不過對於那幾日之間對談,尚且能記得些,故而不得不心頭感嘆,此一時彼一時。”



    “大概在世為人,總是難以撤去防備,唯獨望見那般痴傻或是苦命人,看清的確並不會讓自己沾染些麻煩或是分去什麼利益,才算能安然撤去多半防備,就譬如行軍士卒,總要等到探馬回營,枕缸聽音過後,才敢安然睡去,可總也免不得枕戈待旦,更莫說是卸甲。”雲仲並無多少睡意,一來是因腹中痛楚又起,二來便是因早些時候研習陣法,過於耗費心念,熬過睏乏的時辰,如今竟是全無睡意,如今也只是平躺到柴草堆中,同守夜的寧泉安閒扯幾句,權當是排解近來心頭種種如飛絮似的冗雜念頭。



    “不必太過自責,人之常情,兩兩換位,恐怕即便是遇上個癲子,我也斷然不願搭理,免得惹禍上身。”寧泉安聳肩笑笑,明顯是顏賈清睡後,終究是鬆開口氣,畢竟性命握在後者手上,白日時始終不願開口,惟恐觸過這位怪異文人的黴頭,而今終是敢於同雲仲說上幾句,木訥麵皮,終究也是鮮活許多。



    “從何處學來的修行法門?”雲仲抱起水火吞口長劍,卻是才想起這兩載忙碌,竟是遲遲不曾給這佩劍取個好聽上口的名字,當即便是略微晃神。



    從出得南公山過後,入泊魚,坐湖潮,足足一載又餘的年月,好像自個兒已是許久未有當年閒興,當初于山上時節,四人圍坐行雀牌的時節,雖說是輸多勝少,到頭來欠下自家大師兄與師父許多銀錢,這兩位算力駭人,尤其吳霜甚至不惜施展仙家手段,偷窺牌面,更是賺得盆滿缽滿,倒是苦了雲仲與二師兄錢寅,將家底輸得乾乾淨淨,雲仲倒還好說些,本就是行最小,柳傾時常照顧,故而到頭來也不曾賠過什麼銀錢,錢寅卻是險些虧光一年算卦錢,接連好幾日無精打采,譬如霜打枯木,整日唸叨著山上有倆山大王,成天不做正事,只曉得同自家人賺銀錢。



    如今再想起,雖只過兩載,卻已恍如隔世。



    眼下大師兄柳傾孤身前往北煙大澤,已滿一載,二師兄錢寅,聽說是得了份了不得的造化,按平日裡瞧見珍饈點心邁不動腿腳的脾性,大概如今正是狼吞虎嚥,鯨吸牛飲,將那份機緣啃得面目狼藉;三師兄趙梓陽槍法大抵已是登堂入室,聽說正跟著那位李三遍地走江湖,順帶尋親,大抵還要順帶找尋自己那位心儀的姑娘。



    吳霜出關與否,少年著實不知,只是那日啃罷那株苦味衝喉的蛇蘭過後,似睡非睡的時節,隱隱心神一動,覺察到南公山方向,好像有團極廣極盛的紫氣流動,起碼比整座南公山還要雄渾些,但至於憑吳霜死活不願走前人路的性子而言,究竟能否找尋到條坦途,順順當當破開五境,就算雲仲深信,但總是胸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