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76 章





陸安荀反問:“這話不是我該問你嗎?我只是撫州知府,而你是朝廷派來的欽差。”




默了會,杜文卿道:“摩尼教造反天下人關注,這事,二皇子逃不過去。”




“待處理完撫州的事,我就回京。”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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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過後,陸安荀和杜文卿的傷漸漸養好,也意味著兩人即將忙碌起來。




這日,是陸安荀難得偷閒的最後一天,兩人坐在桌邊用早膳。




“開春播種後,撫州應該能安穩下來了。”陸安荀突然說了句。




蘇綰望著他,他揹著窗戶,晨輝落在他兩鬢,閃了點銀光。




“陸安荀,”蘇綰仔細打量:“你好像有白頭髮了。”




“是嗎?”陸安荀居然有點緊張:“那你快給我拔了。”




他微微傾身,湊到蘇綰跟前。




蘇綰抬手在他烏髮間扒了扒,找到那根白髮,用力一拔。




“這可怎麼辦?”她望著那根白了半截的頭髮憂愁。




“什麼怎麼辦?”




“你若是英年早逝,我就得當寡婦了。”




“......”




“不過也不怕,”蘇綰轉身下城牆,兀自道:“我有錢,屆時......”




陸安荀的目光幽幽射過來:“你想做什麼?”




“嘻嘻.....”蘇綰訕笑:“我能做什麼?當然是做個貌美多財人見人愛的寡婦啊。”




“......”




用過膳,蘇綰問:“一會去書房嗎?”




“不去,難得天氣這麼好,我帶你去臨川城四處逛逛如何?”




說起來,蘇綰從來到臨川郡就沒好好逛過這裡的街市。




她欣然點頭:“好啊。”




兩人拾掇了下出門,之後馬車沿著中央大街徑直出了東城門。




“不是要逛街嗎?”蘇綰問。




()陸安荀嫌棄:“你腦子裡除了逛街花錢就沒別的了?”()




是你說帶我四處逛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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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縣城逛。”




“......”




蘇綰撇嘴,拉著她公幹就直說,還非得美其名曰“帶她逛逛”。




過了會,見他抬手往背後撓,蘇綰問:“傷口又發癢了?”




“嗯,傷口快結痂了,癢得難忍。”




“難忍啊,”蘇綰眸子一轉,坐上他的膝:“我有法子解決。”




陸安荀好奇:“什麼法子?”




“法子嘛,就是......”她女霸王似的捏起陸安荀的下巴:“目標轉移法。”




說完,她唇貼上去,輕柔地勾弄他的舌。




春光美好,綠草茵茵,車馬行在官道上若山水畫卷。




馬車裡,蘇綰坐在陸安荀懷中。過完年後,衣衫漸薄,也不知是不是陸安荀的錯覺,蘇綰的身子越發地玲瓏了。僅這麼坐著,他都能感受清晰。




兩人親得漸漸動情,沒多久,陸安荀氣喘吁吁地推開她。




“蘇綰,這是在馬車上。。”他說。




“馬車上怎麼了?誰規定馬車上不可以親嘴了?”




“......我堂堂一州知府,在馬車裡胡鬧像什麼話?”




嘖嘖......他一臉正義嚴辭,若下腹那玩意兒能別那麼囂張,蘇綰就真信了。




“我哪裡胡鬧?這不是為你解癢嗎?”




“......”




陸安荀語塞,現在背倒是不癢了,可他全身跟著火似的更難受。




兩人已經許久未行房,從去年臘月開始皆忙於摩尼教之事,待摩尼教事情結束,陸安荀又開始養傷。如此這般,滿打滿算也快兩個月沒親熱了。




他實在經不得她半點逗弄。




蘇綰又豈會看不出他現在故作正經,但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想弄碎他這張正經的表情。




她攀著陸安荀,在他耳畔吹氣:“真不想親了?”




“......下去,坐好!”陸安荀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那你還癢嗎?”蘇綰咬唇忍笑:“不若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撓撓?”




說撓撓時,她還故意蹭了蹭他腹下。




“......”




陸安荀咬牙切齒,她分明是看在他有傷在身不能把她怎麼樣。




他憋了憋,面無表情地推開她:“蘇綰,請你離我一丈遠!”




蘇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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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荀帶蘇綰在附近的縣城和村鎮轉了一圈。




去年撫州水患嚴重,朝廷無人敢來接這個爛攤子,後來又陸續遭遇瘟疫、暴民、摩尼教叛亂,使得撫州一度變得混亂蕭條。




如今,才幾個月過去,撫州到處一片生機勃勃。道路上,田野間都是勞作的人。這些人有的負責修水渠,有的負責修屋舍,有的負責運木材,各司其職,民生恢復如火如荼。




()這會兒,兩人站在小路邊,陸安荀跟數寶貝似的,指著東邊的一片田地說:“看見了嗎?那裡修了條水渠,今年春耕就有水灌溉了。”




“還有那裡,”他又指得更遠了些:“那邊有銅礦,我打算等春耕過後,在那裡招商辦礦場。到時候,這裡、那裡、還有那一整片都將建起許多房屋,說不準會成為一個新的城鎮。”




末了,他轉身指著西邊一片空曠山地說:“我已讓人將那片山開墾出來,開春後就種棉花,撫州氣候適宜大量種棉花。除了臨川郡,其他縣城二分之一的田地都可以種。說不準幾年後,撫州會成為聞名全國的棉花之鄉。”




蘇綰瞭然,陸安荀打算複製津陽縣的套路,搞招牌經濟。而撫州既不靠山,也不臨海,土壤最適宜種的就是棉花。




他這個想法確實好。




陸安荀牽著她往前走,由於道路狹窄,蘇綰跟在他身後,抬眼,只能看見他清瘦而結實的肩膀。




越過他的肩,是撫州湛藍廣闊的天。




“陸安荀。”蘇綰喊他。




陸安荀扭頭。




“你還是當官吧。”




“嗯?”陸安荀目光不解。




蘇綰笑:“你當初說的啊,位極人臣,庇護百姓豐衣足食。”




她道:“百姓可不能少了你這樣的人。”




“何意?”陸安荀問:“難不成你不願我當官?”




“不是,我不忍你太辛苦。”蘇綰說:“從津陽縣到撫州,短短兩年發生了這麼多事,哪一件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




“你看你......”她敲他胸膛:“瘦了許多。”




聞言,陸安荀停下來,一雙桃花眼盯著她笑。




“那你可還記得你說過什麼?”




蘇綰:“說過什麼?”




“你當初說......我們的人生目標同一條道,”陸安荀故作無奈:“不辛苦些,又怎麼庇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