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71 章





蘇綰說:“摩尼教不是親如一家人嘛?你的母親給他們照料就是。”




“誒?”那人愣了愣,覺得她說得詭譎卻又好似在理。




無法反駁,索性“嘁”了聲,走了。




蘇綰繼續站在那看摩尼教徒,他們口中繼續喊著她聽不懂的口號:




“常受快樂光明中,若言有病無是處。如有得住彼國者,究竟普會無憂愁......”




兩列隊伍,三尺一行,從頭一直看不到尾,約莫數百人之多。




這些人當中有瘦骨嶙峋的老叟,也有豆蔻年華的少女,還有健壯的青年以及抱著嬰孩的婦人。




他們年齡各異,身份各異,興許還來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步履輕快,喊口號時滿面榮光。




這模樣,蘇綰突然想到後世的□□,感到很詭異。




“處所莊嚴皆清淨,諸惡不淨彼元無。快樂充遍常寬泰,言有相陵無是處......”




她們喊著口號經過,如過自家大門,百姓們紛紛避讓。直到這些人




漸漸遠去,街道才得以疏通。




無法無天了這些人,跟後世的暴走天團有什麼區別?




蘇綰心想。




正欲轉身回去,卻不料這時突然傳來陣騷亂。才往前走去的摩尼教徒又往回趕,大步在前頭的是個身著淺色麻布棉襖的男子,那男子拽著個抱嬰孩的婦人,嘴上罵罵咧咧:




“老子幹活回家連口熱飯都沒有,你居然跑來這裡搞什麼摩尼教,給我回去!()”




那婦人哭著掙扎,旁邊的摩尼教徒上前相勸。




人群避讓間,蘇綰被前頭的人撞了下。差點摔倒之際,有人扶住她胳膊。




四姑娘小心。⒛()”




是杜文卿。




杜文卿一身朱緋官袍,長角幞頭戴於頭上,頗有官老爺的架勢。




那人被蘇綰擋路撞了個趔趄,原本想罵兩句,看見杜文卿立馬閉嘴跑了。




“多謝!”蘇綰站直,趕忙走回綢緞莊的臺階上。




“杜大人怎麼也在這?”




“從城外回來,正好經過這裡。”杜文卿問:“四姑娘在看什麼?”




“看摩尼教。”蘇綰說:“這邊有很多摩尼教人。”




杜文卿點頭:“撫州水患,百姓生活艱難,倒是給了摩尼教發展之機。”




“為何?”




杜文卿道:“摩尼教主張四海皆一家,入教無災無病無痛無苦,自然有許多人願加入。”




“他們居然相信這個?”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看什麼都是救命稻草。”




蘇綰問:“杜大人,撫州出現這麼多摩尼教人,天天在街上傳教喊口號連農田庶務都荒廢了,官府難道任由他們發展嗎?”




杜文卿默了默,卻問:“四姑娘忙完了嗎?”




“嗯?”




“我現在去府衙,若你忙完了,正好送四姑娘回去。”




“街上不太平。”他補充了句。




蘇綰跟著杜文卿走,總覺得他話中些許神秘,似乎並不願對她透露太多。




.




陸安荀是某日午後回來的,距離他離開臨川郡過去了六日。




彼時蘇綰正在歇午覺,睡得正熟悉時,感到身邊床榻一沉,然後有人躺下來。




她迷糊睜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陸安荀?”




“嗯。”




“何時回來的?”




“就在剛才。”陸安荀伸手將她扒拉過去。




蘇綰順勢滾進他懷中。




他身上穿著單薄的中衣,卻並不涼,整個胸膛火熱,只摟著她腰肢的手些許寒。




蘇綰拉上被褥,又覆上他的手背,幫他揉搓。




陸安荀閉著眼,勾唇笑:“不必,我並不冷。”




蘇綰沒聽,繼續捂著:“你怎麼才來?”




“想我了?”




“還好吧。怎麼才回呢?事情很忙嗎?”




“嗯。”陸安荀鼻音慵懶:“各個縣城都在給




()百姓建房屋過冬,我得去看看。前不久有一處死了人鬧得挺大,得安撫好不然容易......”()




容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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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等了會,沒見他回答,抬眼去看時,陸安荀已經睡著。




她輕輕爬起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又繼續窩在他懷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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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才下過一場雪,庭院寂靜。樹梢枯葉殘留了些未融化的雪沫子,遠遠看去,頗像山水圖留白。




許是眾人都清楚陸安荀回來,整個下午皆無人來打攪。桑葚坐在廊下邊做針線邊守著,她面前一個方形火斗,鬥中燃著炭火,旁邊還烤著個地瓜。




每做一會針線,她就去烘手,順便翻地瓜。這般過了許久,她抬眼打量緊閉的門扉。




姑爺回來也快一個時辰了,兩人怎麼還睡?




她看了看天色,嘀咕:“再睡下去天又要黑了。”




而此時屋裡頭,蘇綰早已醒來,他趴在陸安荀身上磨蹭他新冒出來的鬍渣。




陸安荀任她磨了會,問:“好玩嗎?”




“好玩,這鬍渣多有趣啊,還能撓癢癢。”




蹭完鬍渣,她又在他身上到處亂摸:“我檢查看看。”




“檢查什麼?”




“怎麼又瘦了?”蘇綰蹙眉,曲指咚咚咚敲擊他的鎖骨:“你看這裡,瘦得都能養魚了。”




陸安荀笑:“不若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蘇綰掀開被褥下床,也不知去拿什麼,一會又冷颼颼跑回來鑽進被褥中。




“別動。”她從被褥裡冒出個腦袋,手裡還提著一物:“我給你刮鬍子吧。”




“嗯。”陸安荀閉上眼。




蘇綰就這麼趴在他身上,用小刀緩緩幫他刮。




陸安荀的鬍渣並不多,只嘴巴周圍和下頜處淺淺的一層,颳去後立即變得平整乾淨。




“我手藝真不錯。”蘇綰滿意地欣賞了會,然後低頭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正欲退開,腰突然被他一壓,整個人跌下去。




“等一下!”蘇綰一隻手使勁撐著。




“等什麼?”陸安荀懶懶掀睫,就見蘇綰另一隻手高高揚著小刀。




“你不怕我割到你了?”




“無礙,”陸安荀一副色\\\\欲薰心不怕死的模樣,又將她扯下去翻身壓住。




“哎——”




蘇綰飛快把刀扔下床,然後手忙腳亂迎接他滾燙的吻。




兩人在床榻上酣戰,直到暮色降臨才停下來。




分明出力的是陸安荀,可蘇綰一副累死累活的模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她忍不住打量陸安荀,瘦歸瘦,可床上的力氣一點也不含糊,此刻居然還生龍活虎的樣子。




陸安荀正在幫她穿衣。




“這釦子怎麼系?”他問。




蘇綰瞥了眼:“就下邊那根穿過去......對......拉緊....哎——讓你拉緊,不是讓你係死結。”




()蘇綰嫌棄睨他。




陸安荀滿臉無辜。




“你係了死結(),叫我晚上怎麼脫?




我幫你就是。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怪不對味兒?()_[((),蘇綰嬌媚地咬唇,手指戳他胸膛:“陸安荀,你故意的啊,原來是想夜裡幫我脫衣服。”




“......”




陸安荀起身,扭頭就走,蘇綰哈哈大笑。




.




兩人起身正值晚膳,雲苓讓人將晚膳擺在偏廳,陸安荀站在廳中打量四周環境。




“怎麼樣?佈置得如何?”蘇綰問。




“好。”




“就一個字?”




陸安荀走回桌邊坐下:“其實......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