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69 章 Chapter 69





“……不好吃,也不難吃。”她老實巴交地回答,因他指還未從她嘴裡退出,故而聲音含含糊糊,不清切,“人的手指又沒有什麼味道。”




難以形容,就像白開水固體化,變得冷白而修長。




得到這個答案,費疑舟意味不明地輕嗤了聲,將手指從她口中撤出,牽出一絲透明的液。他動作緩慢而溫柔,將她的津液均勻塗抹在她的唇瓣上,散漫道,“是麼,可是我吃你的手指,或者其他任何地方,都覺得是甜的。”




殷酥酥被嗆了下,心想要不怎麼說你有時候又瘋又神經質呢,連味覺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不過這番話殷酥酥只能腹誹,心裡想想,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惹他。




臥室裡安靜極了,她臉上的紅潮已經漫向耳根,有點緊張又有點燥熱,感覺到男人的手指一直在她唇瓣上碾磨,描摹,不能躲,只能乖巧地趴他懷裡由他玩,被他指腹的薄繭磨得頭皮都快發麻。




好一會兒,等她漂亮的嘴唇都被塗得晶瑩水潤,費疑舟才把手收回來,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




親了不知多久。




在殷酥酥缺氧到神思遊離之際,他終於捨得放開她的唇,盯著她,神色涼涼道:“看你表現還不錯,就勉為其難繼續讓你去吧。”




“小氣鬼,黏人精。”殷酥酥心裡一邊覺得甜蜜,一邊覺得好笑,抱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在他臉上用力親了口,笑吟吟地安撫,“千萬不要




覺得只有你需要經常出差,我也很忙的,拍戲拍廣告走紅毯,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忙,你要儘快習慣才好。”




費疑舟耷拉著眼皮睨她,心裡莫名有點氣。




從前他一心只想她歡喜,她機遇不佳,所以他給她名導大製作的女一,給她各類高奢代言,給她想要的所有,如今看著她一切向好,他卻既為她開心,又嫉妒得要發狂。




他不想她的工作越來越多,不想她離開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想她每次離開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多渴望,她只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甚至生出種病態的念頭,想為她打造一副精緻至極的純金鎖鏈,把她囚在他身邊,囚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囚在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被他獨佔。




可是理智告訴費疑舟,他不能。




正如他曾經對她說的那樣,她是一個獨立的耀眼的強大的個體,有屬於她的盛大舞臺,燦爛人生。他應該做的,是堅定站在她身後,成為她的千軍萬馬,為她抵禦所有風浪與磨難,助她的小姑娘實現她所有的夢想和個人價值。




良久的靜默後,費疑舟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裡,閉上眼,細心感受她的體溫和氣息。




殷酥酥不知道這個男人內心經歷過怎樣翻天覆地的思想鬥爭,只是下意識抱緊他,彎唇淺笑,手掌在他脊背上輕輕地拍,哄小孩子睡覺似的。




“寒山峽在吉林省,氣候惡劣,環境也比較艱苦,買東西也很不方便。”費疑舟倏忽開口,在她耳畔柔聲道,“到時候我用公務機送你過去,要待一個月,該帶的東西務必帶齊。”




殷酥酥被哽住,囧道:“你那架萊格賽750真的很高調,算了算了,我和小芙梁姐阿生,四個人一人拖兩個行李箱,一個月的東西完全足夠了。”




又不是要搬個家過去,哪用得著他的私人飛機。




然而這番話聽在費家大公子耳朵裡,重點卻完全跑偏。費疑舟聽見那句“萊格賽750”很高調,低眸琢磨兩秒,接著便說:“過兩天清嶼就要回國,到時候我借用他的灣流親自送你。”




殷酥酥:“……”




殷酥酥差點要吐血。心想這就是頂級豪門話事人的理解力嗎,覺得萊格賽高調,售價低點的灣流就低調了?




殷酥酥沉默了整整十秒鐘,才面露微笑,說:“真的不用,不用私人飛機,也不用你親自送我過去,我自己完全可以。”




說完,她便飛快轉移話題,完全不給大少爺繼續堅持的機會,“哦對。你說你二弟要回國了,那他是不是會來跟我們見個面?”




“嗯。”費疑舟莞爾,輕吻了下她的眉心,“還有蘭因。”




“三小姐?”殷酥酥也跟著笑起來,興沖沖道,“之前我和小六聊天,聽曼曼說,蘭因性格特別好,是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姑娘,我還挺期待跟她見面的。”




“蘭因性格的確溫和,清嶼會稍微冷淡一些,他們兩個人常年待在東京,和家裡的兄弟姐妹聯繫較少。”費疑舟替她捋起耳邊的




一縷碎髮(),笑意清淺(),“不過你不用擔心,費家孩子都是有分寸有禮數的,即使性格合不來,他們也會對你尊敬有加。”




殷酥酥聞言眨了眨眼,貼他懷裡,嬌氣地小聲嘟囔:“我才不在乎跟其他人合不合得來,你跟我好就好。”




費疑舟被她孩子氣的說法惹得發笑,吻她唇,柔聲低哄著說:“你可是我的心肝,我當然跟你好。跟你天下第一好。”




*




兩日後。




天氣陰,秋雨綿綿,幾l輛纖塵不染的純黑色賓利商務車從京城市中心駛出,呈一字隊形排列,靜謐無聲地駛向北郊。




數十分鐘後,為首的賓利車在一處私人陵園前緩慢停下。




停穩,副駕駛席一側的門被推開,一名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低眉垂首落了車,於細雨中撐開純黑色的玉骨雨傘,行至後座車門前,朝車內人恭恭敬敬地道:“二少爺,到了。”




後排車窗半落,一隻指骨如玉的手夾著定製香菸,懶漫而優雅地搭在窗沿上。聽完私人管家的話,那隻手隨意撣了下菸灰,收回去,將菸頭戳熄在菸灰缸內。




見對方掐了煙,管家立即拉開車門,將雨傘舉高撐好,確保裡頭的貴公子渾身上下不會沾到半滴雨水。




這時,緊隨其後的第二輛賓利車也停了下來,身著黑色羊絨大衣的費蘭因撐著傘下了車。抬眸剎那,正好瞧見自家兄長的身影出現在管家的黑色雨傘下,身姿挺拔高大如畫,遠遠望去,就像矗立在陰雨中的一株喬木。




費清嶼渾身也皆是純黑裝束,黑西裝黑西褲,就連頸間的領帶也是純黑色的蘇羅。




他深邃陰鷙的雙眸蒙著層很輕的霾,在細雨中遙望遠方,連綿的山脈起伏如梭,彷彿泡在一幅愁思裡的水墨畫。




“哥哥。”費蘭因率先開口,撐著傘走上前去。




聽見這道輕柔悅耳的嗓音,費清嶼眼底的陰沉之色瞬間淡去些許。他側過頭,朝妹妹溫和一笑,語氣也還算輕鬆:“昨晚我還專程查了天氣預報,想著沒雨才定在今天帶你來,誰知道剛一出門,雨就下來了。”




“天氣預報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率。”費蘭因極輕地嘆了口氣,“細雨如絲,倒也應景。”




費清嶼知道妹妹又在思念過世的父母,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他伸出手,輕撫過費蘭因柔順的黑色長直髮,淡淡地說,“難得回來看一次爸媽,開心點,不然爸媽在天上看見你愁眉不展,會以為你過得不好,不放心。”




感受到哥哥的手掌溫度,費蘭因微側首,眷戀地輕蹭兩下,朝他柔柔一笑:“嗯,好。”




費清嶼隨之便轉過身,準備朝陵園裡去。




然而,剛邁出半步,袖口處便傳來一陣微弱的力道,將他輕輕地往後拽。




費清嶼回過頭。




“哥。”在兄長面前,三小姐也不過是個二十幾l歲的年輕小女孩兒,天真並且純粹。她微嘟起唇,扯著費清嶼的袖子撒嬌,“我想你像小時候那樣,牽著我給我打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