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斜 作品

第 98 章 末日戀綜老實人藍方(17)





他翻窗戶時明顯感覺到自己腿上扯著什麼,想著可能是掛在腿上的枝葉,八字鬍並沒在意。




等進入房間,八字鬍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腳那個包裝極好的大紙盒。




床上睡著的人依舊安眠,毫無反應。




果然是個沒用的。




八字鬍臉上露出難以壓抑的得意,上前想去看看那個盒子裡到底是什麼寶貝。




但腿還沒邁出一步,八字鬍總覺得行動間有著強烈的滯澀感。




彷彿有什麼扯著他往後,皮膚都生疼。




瘦削男人終於無法忍受,想打開手電筒看看這是什麼情況。




他沉重的腳步在地板上製造出聲響。




床上縮在被子裡的青年似有所察,不安地皺了下眉。




下一刻,窗外原本被烏雲遮蔽的月光在一瞬間反常強烈到刺目一般。




將室內的一切都照得更加清晰。




八字鬍看到了自己被月光照著的,投在地板上的影子——




他的腿上扎著東西。




讓他也像紮根在地上的怪異植物。




不是什麼枝葉。




而是一簇簇的,細長可怖的吸血藤,正憤怒又貪婪地在他的腿上紮根。




八字鬍眼瞳放大,下意識想吼叫。




但就跟他麻痺的腿部一樣,聲帶也被毒素麻痺,發不出聲音。




然後八字鬍就看到地上的盒子“動”了。




一張滿是利齒的嘴無限放大。




*




怪魚最後把昏迷的醜陋人類又吐了出來。




它驚覺自己要當一條守身如玉的魚。




它是要被青年




()吃的魚,那它現在吃了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就等於以後青年也會吃他?




它絕對不同意!!!




吸血藤快速地打掃好了殘局,除了被工具割開一個小圓洞的窗戶,一切跟房間主人入睡前沒有不同。




但怪魚輾轉。




零星的血腥刺激了它的本能。




它意識到正常情況下,青年是絕對不願意吃它了。




那它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聲音在怪物腦子裡打轉。




漂亮兩腳獸只是無法接受它跟人類不一樣的外表,如果不知道、或者看不見,其實就不會抗拒吃它了。




那為什麼不趁著現在。




床上輕淺而規律的呼吸聲都帶著種蠱惑。




盒子慢慢地朝著床頭的方向靠近。




在將要跳上床時,被一隻蒼白的手阻止。




柳相閒銀色的豎瞳在寂靜黑暗的空間裡彷彿泛著光,懾人怪異。




他開口說話,被隔絕聲音的柔軟大床依舊安靜。




“我說過,你不用再讓他吃你。”




尖尖細細的聲音,對著別人時卻略顯刺耳尖銳:“為什麼不用,這能保護他,這也是你之前說的!”




柳相閒作為高度異化的存在,從時瓷進入節目沒多久就發現了詭異之處:




能夠讓怪談強大,且緩慢恢復一定思考能力。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世界發生了變化:




一部分人擁有了異能,一開始非常弱小,但隨著鍛鍊會逐漸強大。




另外一部分人卻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怪談,擁有強大非人的力量,卻高度反感以前的同類,利用各種規則進行殺戮。




但這部分人其實還有機會恢復理智。




不過很看天賦和意志力,大部分都只能餘生徘徊在混沌和瘋狂的邊緣。




一輩子無法清醒。




像是人類的兩條進化路線。




前者像是剛破土而出的幼苗,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長大,越發茁壯,枝葉茂盛。




但也大把存在還未抽芽就直接夭折,或者營養不良的情況。




後者像是直接粗暴移植在土壤上的成樹。




能不能適應,是枯死還是繁榮,會不會被調查局中途拔除清理,都說不準。




而時瓷能幫助被移植的樹加速適應環境和土壤。




柳相閒一向對調查局不屑一顧,尤其是他們對怪談的瞭解和態度。




他們根本不知道青年對異化者有多大的吸引力和作用。




最好的方式其實是將時瓷圈養,像工具一樣。




就像柳相閒最初計劃的那樣。




尖細的聲音在柳相閒耳邊繼續道:“你自己說的,只要他吃下我,就絕對無法離開!”




這裡是離青年最近的地方。




時瓷晚上睡覺只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沉睡時眉眼沒有平時在鏡頭裡的僵硬和內斂怯懦,很安靜。




臉很小,每一處都是無法改變的恰到好處。




眼尾因為睡意泛著紅,彷彿在雪白宣紙上沁染的顏色,濃墨重彩、引人矚目。




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藕白,被月色鍍了一層瑩潤的光澤。




房間裡開了一段時間的融蠟燈,香薰有助眠效果。




但在那股香味之外,還浮動著更清更令人目眩神迷的暗香。




被異能賦予了生命的造物終於無法忍耐。




柳相閒手中的盒子掙動,慢慢膨脹,甚至滲出了顏色詭異的液體,但帶著腐蝕性的液體觸及那隻修長的手,卻清爽地毫無沾染,化成煙霧消失。




柳相閒冷沉帶著警告的聲音:“我能賦予你生命,也能收回來。”




比如怪魚。




比如窗外那些用作護衛陷阱的灌木叢。




“容忍你,只是因為時瓷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對你不排斥。”




還略有些掙扎動靜的怪魚,一下子老實。




它也不想就這麼服軟。




但是他說青年愛它誒。




“……”




柳相閒往遠離床的方向走了一段時間,將手中怪魚丟下去。




手上乾淨如初,但男人依舊抽出方巾擦了下。




地上撲騰的怪物很想說給我來一張,對賜予自己生命的傢伙完全沒了尊敬。




但它也知道撩虎鬚的代價。




想繼續待在青年身邊,忍了。




柳相閒:“調查局那些人只說了他最表面的能力,並沒有傳達他的重要性,你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用下作手段。”




怪魚想,真是卑劣的人類。




一定是防止青年知道自己能力真正的作用、重要性,漫天要價、不受管束。




柳相閒時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異能關聯的造物思想,對此不置可否。




“別再有不該有的想法,那我也救不了你。”




柳相閒抬手,床上青年周圍一直蟄伏隱藏的異象出現——流動的銀色紋路,在任何生物靠近時都會隱隱冒出懾人的電弧。




不管是那個人類,還是剛才的怪魚。




如果真的敢靠近時瓷,只會有一個下場。




忠誠的狼犬當然不可能放任主人毫無防護地暴露在外,即使自己暫時離開,也會留下準備。




離開房間,男人看向張牙舞爪,格外活躍的吸血藤。




銀色豎瞳冷銳,蒼白的手指輕動,怪異危險的吸血藤就變回了原本普通灌木叢的模樣。




多餘的枝蔓一瞬間枯萎,化作黑灰逐漸煙消雲散,消失得毫無痕跡。




柳相閒隱約感覺到了零星的抗拒,現在還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