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92 章 我要給你封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不在意那些虛名的,再說若是回京我也是住在宮裡,又有哪個敢給我氣受?”




李崇哼了一聲:




“在京中是沒人敢給你氣受,在江南不就有嗎?你上次去璐州,璐州太守晾著你讓你在廳堂上等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都沒露面,第一日才見你,你以為這事兒你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




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在這個時代分外鮮明,從前的




何家在淮州不也是一方鉅富豪紳,但在那些官員的眼中不還是一個可以隨便捏死的螞蚱嗎?




宋離吃過的苦已經夠多了,要論對大梁對朝堂的貢獻,那些個在議政宮上站著的人,又哪個比得上宋離?




但是到了最後,宋離不但周家回不去了,連身份官身都丟了,還要受一個小小地方官的刁難,李崇每每想到這裡心裡就酸澀難耐。




宋離看著他這一副為他憤憤不平的樣子笑了,抬手在他的身後順了順,像是每日哄團哥兒時一樣:




“就等了一下午,這算什麼刁難?怎麼被你說的好似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活了半輩子他受過的刁難多了,這事兒若不是李崇今天鄭而重之地提起,他早就忘了,李崇睜大了眼睛:




“這委屈還不大?你還想怎麼委屈?”




兩個人底線完全不一致,宋離覺得心暖又好笑,李崇覺得憋氣又心酸。




“總之這個事兒我做主,我是皇帝,說封誰就封誰。”




這幾年成武帝威勢甚重,也唯有在宋離的面前他能露出孩子般固執的幼稚。




“不妥,歷朝歷代唯有開國時才會大肆封爵,平和年間若非有功績於朝堂或是姻親於皇家斷沒有隨便封爵的,更何況我如今是商賈?不要任性。”




因為李崇頂著的這張臉確實是年輕稚嫩,這人在他面前又總是插科打諢地沒個正行,所以雖然兩個人芯子裡是同歲,可宋離對李崇總是有一些年長些的寬和縱容在,但是同時偶爾也會帶出這樣像是規訓後輩一樣的語氣。




李崇卻是狡黠一笑:




“誰說你是商賈?你是已故淮安將軍的遺腹子,當年由先帝認回,養在京城,朕親政後特命你暗中成立遠洋商隊,尋得洋人戰艦以補我大梁水師的不足。




五年來奉皇命籌措水師軍餉,待朕檢閱水師後,如今三萬水師已成,當論功行賞,這水師的衣食父母封個侯爵難道百官還有意見?若是有,那日後水師餉銀便由他們出。”




這一套說辭半真半假的將宋離都弄的哭笑不得:




“看來你真是想了多日了。”




“那是自然,這淮安將軍無後,我查過了,而且也姓宋,我將先帝擺出來,誰還能跳出來反對不成?再說水軍餉銀,整個戶部是最清楚的,這些年來朝廷只撥了部分餉銀給水軍,剩下的那部分都是朕的私庫抵上的。




出京之前韓維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賺錢的法子,勸我不要將整個私庫都搭進去,這個時候若是將你封侯,那麼朝中的人也就清楚了,你是我的人,你手中的產業都是為當今皇帝賺的,哪個不開眼的還真敢質疑這旨意?”




李崇琢磨了很久,早就將各個關卡都想清楚了,宋離沉吟的片刻,倒真是點了頭:




“這樣倒是也好,若是如此,那我手中的產業便都成了皇上的,日後若有變故也穩妥些。”




“別瞎說,有什麼變故?變故就是這旨意一下,怕是朝臣都以為是我想吞了你家產呢。”









崇手指不老實地在宋離的背上跳舞,忽然想起什麼開口: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年前書循到京中述職的時候私下與我說的。”




宋離抬眼:




“循兒?他找你說什麼了?”




“他和夫人商量若是有了第一個兒子想過繼給你,如今團哥兒還小可以常來常往,若是再大一些,倒是也不好總往你的府中來,他是怕你膝下寂寞,他本想找你說的,但是猜到你顧及自己商賈的身份未必會同意,所以才來與我說。




我猜你不會同意侄子最後落一個商籍,也就壓住沒說,但是日後不一樣了,你封侯這爵位總要有人接替。




到時候過繼你侄子為世子,日後承襲侯爵也好啊,這孩子若是以後是個成才的,那就入朝為官,萬一是個小學渣啥也考不成,這爵位也能保他一世衣食無憂。”




宋離開始心中還是拒絕的,但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忽然腦海裡就浮現出了團哥兒不喜歡識字的樣子,雖然他有些記不清他三歲的時候是不是喜歡習字,但是他記得循兒小的時候是很喜歡看書識字的。




團哥兒似乎不是愛讀書的,這萬一老一還不如老大怎麼辦?這麼想著好像有個爵位繼承也是一條出路,李崇緊怕他不同意便再次開口:




“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為大梁做了這麼多,還有光帝本就虧欠你們周家,只彌補一個侯爵我都嫌少。”




就在李崇打算再勸勸的時候宋離同意了:




“行,這事兒我會在和循兒說說,主要還是他和夫人也願意才好。”




雖然親族之間過繼是常有的事兒,但是哪個做孃的又捨得孩子呢?




天子駕幸江南,說起來好似是遊山玩水來的,但是李崇卻貨真價實不是來玩的,待天子龍駕一到,李崇便住進了這揚州太守府中,前兩日與宋離日日耳鬢廝磨的好日子不再,因為他召集了江南五省五品以上的官員來揚州見駕。




為的就是親自見見這些地方官員,瞭解一下各地的政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