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一切似乎都發生得水到渠成。




當煙燃盡的時候,不過是在黑暗中短暫的眼神對視,成年人之間那些難言的默契在此刻發揮到極致。




一人走前,一人走後,黑與白在昏暗嘈雜的空間裡呈現出巨大的視覺差效果。




去最近的酒店,開最貴的一間房,進門之後沒有插房卡。




凌晨的江港街上燈光璀璨,亮如白晝,餘光將酒店房間也映亮,不過只有巨大的落地窗邊才能映進來。




玄關處暗得看不見對方的臉,卻能看見眼睛。




一雙眼睛裡帶著極具侵略性的光,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獵人。




紅唇相抵,顧清楓的唇被抵在牙齒間廝磨。




這跟拍吻戲時的感受完全不同。




周邊沒有攝像機,亦沒有那麼多工作人員圍著,沒有喊咔的機會,周遭的一切都在昏暗中被無限放大。




當身處於昏暗時,視覺和聽覺感受會更加強烈。




她能聽見女人浸染過菸酒的嗓音發出很細小的喘\\聲,就像是剛跑了幾百米後就已經覺得疲憊時發出的聲音,不過因為湊得近,那聲音悉數不落地進到她耳朵裡。




惹得耳朵酥酥麻麻地癢。




當她不由聳動了下肩膀時,泛著涼意的唇忽然吻在她耳後。




一瞬間,酥麻感遍佈全身。




顧清楓哆嗦了下,卻瞟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連紗簾都沒有遮。




當了這麼多年明星,當然知道這樣的環境最適合被狗仔用攝像機拍物料,然後傳出緋聞,在對方託著她後頸吻在她鎖骨時,顧清楓推了她一下。




女人的眼睛瑩潤著水光,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情\\動後的喑啞,卻頗為老練地笑問:“後悔了?”




“窗簾沒拉。”顧清楓推開她走到窗邊,不動聲色地瞟了一圈,沒看見攝像機。




大概今晚狗仔們都去她家裡和公司堵她了,完全不會想到她來了酒店。




窗簾拉上之後,房間徹底變得昏暗,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眼睛一時間適應不了這種黑,所以回頭之後一時間無法判斷對方站在哪裡。




孰料下一秒,帶著溼意的唇吻過來,柔軟,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牙關。




所有的曖昧因子在空氣中流動。




顧清楓過往演過的那麼多感情戲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被吻到毫無招架之力。




對方似乎也並不是個很有經驗的人,有幾次牙關和牙關打架,顧清楓要避開,卻還是被她託著後頸拉過來。




她的唇很涼,但掌心又很熱,託在後頸的位置讓人很舒服。




顧清楓也不知道今晚這麼做是錯是對,在脫到只剩一件Bra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你有沒有病?”顧清楓啞著聲音問。




對方楞了一下,“上個月剛做的體檢,非常健康。還有其他問題嗎?小姐。”




“你不認識我?”顧清楓問









“該認識嗎?”女人的長髮垂下來,很隨意地劃過顧清楓身前的肌膚,顧清楓低斂眉眼,思考片刻。




女人調笑道:“難道你是什麼大明星?”




顧清楓沉默,女人的手指像勾\\引一樣劃過她腹部的馬甲線,落在她腰側不停打著圈,聲線沙啞卻慵懶:“還有什麼問題嗎?小姐,一次問完。”




“最後一個問題。”顧清楓頓了下。




“什麼?”女人語調懶洋洋的。




“我第一次。”顧清楓說:“你溫柔點。”




女人聞言微怔,隨後俯下身在她肩膀上親了一下,湊在她耳邊低聲道:“知道了,寶貝兒。”




黑暗中,誰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唯有身體是最誠實的。




顧清楓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扔過來一盒還沒拆封的指套。




不需要說話,就已經知道對方的意圖。




……




一夜冗長,如水的月光傾灑在大地,顧清楓在對方的肩膀上咬下重重一口。




做完以後,女人洗了個澡出來,白色睡衣隨便套在身上,點了一支菸。




顧清楓躺在床上沒睡著,不過也沒什麼力氣,“不是說打火機丟了?”




“騙你的。”女人輕漫地笑:“要來一支嗎?”




“我沒煙了。”顧清楓說。




女人將自己手中的煙遞過去,卻在顧清楓要湊過來抽的時候拿走,自己深吸一口然後準確獲取顧清楓的唇,壓著吻過來。




吻得人快要透不過氣。




顧清楓一向討厭被支配的感覺,卻對這個吻並不排斥。




不知是從哪裡開始的,凌亂的被子被踢到一邊,房間裡熱得完全不需要蓋被子,兩人身上都浸出薄汗。




良久,顧清楓癱軟在床上,鬼使神差地啞著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幹嘛?”對方側過頭看她,把她的頭抬起來,剛好枕著對方的腿。




那聲音懶洋洋地,還帶著幾分揶揄:“準備負責?”




彷彿只要顧清楓說個嗯,就會不由分說地嘲笑起來。




所以顧清楓閉了閉眼,淡淡道:“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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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程星照舊送姜瓷宜上班。




在實驗室外瞟了一眼,頗為詫異地說:“難得,你學姐還沒來。”




以前每天送姜瓷宜來的時候,許從適已經在實驗室忙起來了。




所以每次看了許從適的工作態度,程星都覺得自己不夠努力。




但難得,今天許從適遲到。




程星還讓菲傭給許從適帶了一份早餐。




因為之前姜瓷宜說許從適偶爾會給她帶早餐,為了還人情,程星今早不僅讓菲傭幫忙做了許從適的早餐,甚至還有姜瓷宜和許從適的午餐,都放到了保溫餐盒裡。




姜瓷宜聽出她的弦外之音,聳了聳肩道:“很可能是在哪間辦公室裡待著。”




“就這麼篤定?”程星說。




姜瓷宜思考了下:“從我認識她以來,就沒見她遲到過。”




許從適一直都是以工作為重,為了能校準一個數值,減少一個數據的誤差,她可以在實驗室裡死磕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幾乎都是第一個到實驗室的人。




當初她的導師也說,許從適或許不是最聰明最有天賦的那個,但一定是對科研最有興趣,也最有鑽研精神的那個。




事實證明,導師的話沒錯。




正因如此,許從適才會小小年紀發表了十幾篇sCi,在這個領域也算是最年輕的教授了。




江港大學給她發了offer,但因為她不想授課就婉拒,最終還是專心做科研。




這些事姜瓷宜沒告訴程星,拿了飯盒之後就揮手讓她趕緊走,不然上班會遲到。




程星臨走前還往實驗室瞟了眼,仍舊沒看見許從適的身影,便叮囑姜瓷宜:“要是她十分鐘內還沒來的話,你就先吃早飯,不然等會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