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 18 章 第十八時間

 江會會連續叫了周宴禮好幾聲:“你還生著病呢,不要亂跑了,萬一感冒加重了怎麼辦?”

 “沒事兒。”他語氣輕鬆,“我身體好,扛得住。”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江會會的視野裡。

 秦宇對他簡直有一種盲目追隨的崇拜:“老大就是老大,看來他是真和周晉為槓上了。”

 他好奇,去問江會會,“你知道他倆到底什麼過節嗎?”

 江會會低下頭,能有什麼過節。

 想到周宴禮總掛在嘴邊的那些話。

 大概......父子之間的過節?

 周宴禮是在上課前回來的,回到教室後什麼也沒說,繼續趴在課桌上睡覺。

 一直到中午放學,江會會都沒有叫醒他。

 她去校外給他買了拉麵,還有隔壁包子鋪的包子。

 在回學校的路上被一個女生攔住,對方身材高挑,長了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江會會?”

 江會會愣了一下。

 她的長相有些熟悉,好像是紀檢部的,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叫許憐玉。

 可紀檢部的為什麼找自己?

 因為有過幾次被霸凌的經驗,導致她對這種直接找上門的人多多少少心存一些畏懼。她攥緊手裡的塑料袋,掌心都被勒出一道道深紅色的痕跡。

 “有......有事嗎?”

 對方沒有和她過多寒暄,扔給她幾盒藥:“拿去給周宴禮那個廢物吧,我看他今天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話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江會會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好幾秒,直到她走進那棟特供教學樓之後,她才疑惑地低下頭,看著手裡那幾盒藥。

 周宴禮......什麼時候......和她......嗯?

 她帶著滿腦子疑惑回到教室,周宴禮還睡著。

 秦宇緊張地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擔心他是不是死了。

 手還沒碰到,就被對方不耐煩地拍開。

 他嗓音低沉。碎短額髮下,哪怕生著病呢,那雙深瞳都如鷹隼一般,充斥著野性和煩躁:“別煩老子!”

 鼻音好重。江會會臉色擔憂,和秦宇換了座位。

 她拆開那些袋子,將食物一一取出,又把自己的保溫杯拿來。

 保溫杯的蓋子擰開之後能直接當水杯,她倒了半杯,又從剛才那個女生扔給她的藥裡找出一盒感冒沖劑拆了。

 她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周宴禮,先把藥喝了,然後吃飯。”

 聽到聲音,他從臂彎抬起頭。對待她的態度和對待秦宇截然相反。

 捂著嘴連連往後退,生怕傳染給她,“不是讓你離我遠點嗎。”

 江會會說沒事:“我已經得過一次了,短期內是有抗體的,所以不會被傳染。”

 他半信半疑:“真的?”

 她一臉認真:“真的。我什麼時

 候騙過你?”

 不說這話還好,要是說了這話,那可就。

 周宴禮眼眸眯了眯,反問她:“你騙我的還少嗎?”

 江會會:“......”

 她轉移話題,“總之你先把藥喝了。”

 周宴禮拗不過她,只能先把藥喝了。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藥:“你哪來的錢?”

 就她那點生活費,都不夠她自己生活的,別說買藥了。

 江會會解釋:“不是我買的,是一個女生給我的,她說......”

 想到那個女生說的話,江會會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周宴禮,不然他又該生氣了。

 本來就感冒發燒,要是再被氣出個好歹來,那就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不過她還挺好奇:“為什麼她會送藥給你?”

 周宴禮吊兒郎當:“看我長得帥唄。”

 江會會努努嘴,在心裡吐槽他不要臉。

 雖然他的話說的也不假,他的確長得很好看。才來學校這麼久,就已經俘獲了學校大部分女生的心。明明在這之前,她們的統一擇偶男神還是周晉為的。

 甚至連佔彤私下都和她說過好幾次,讓江會會把周宴禮介紹給她。

 並且她還和江會會保證:“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咱兩可就親上加親了。”

 但江會會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尊重周宴禮自己的想法。

 而且......

 她回想了一遍周宴禮的脾氣和性格。

 還是算了。

 他哪來談戀愛的耐心,估計隔三岔五就能把小姑娘給惹哭。

 周宴禮面吃到一半,見她又雙眼放空,在那走神:“憋什麼壞呢。”

 江會會反駁他:“我哪有憋壞。”

 周宴禮眼眸微眯,裡面裝滿了對她的質疑:“沒有嗎,我怎麼感覺你剛剛看我的眼神不太對。”

 她生怕被看穿心思,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催促道:“你快點吃吧,待會午休鈴響了就吃不了了。”

 兩人的動作被教室裡其他人看到,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小聲議論:“你們沒發現轉校生和江會會關係很親近嗎?”

 “對啊,而且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江會會和人這麼親密,她不是挺內向的嘛。”

 “我還以為葉疏霆在追她。”

 “葉疏霆?他不是參加比賽了嗎。我記得他前幾天才回學校啊?”

 這些議論江會會自然沒聽到,她的注意力全在周宴禮身上了。

 他睡了這麼久,氣色也沒好轉多少。

 雖然他一直在自己面前故作輕鬆,可她是體驗過一遍的人,知道有多難受。

 “要不然去打一針吧。”她勸周宴禮。

 “沒事兒。”周宴禮把包子分給她,“我今晚回去睡一覺,第一天就能好。”

 江會會接過了包子,也沒動:“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他昨天的確是這麼以為的,誰

 知道睡了一覺之後反而更嚴重了。

 看來這一十年前的流感比一十年後的還要更兇殘。

 “真沒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他笑著伸手,在她微皺的眉頭上揉了揉,“都能夾死蚊子了。”

 江會會是在怪他不聽話,她起身回到座位,不想理他了。

 一直到下午放學,周宴禮跟在她身後送她去車站,主動哄了她一路,她都裝聽不見。

 後面甚至還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周宴禮這才妥協:“要是明天還沒退燒,我就去輸液,成嗎?”

 江會會這才放下手:“真的?”

 他點頭,保證:“真的!”

 -

 當天傍晚江會會回到家,江滿還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肯去學校。媽媽這幾天也請了長假,打算在家裡好好開導開導他。

 看到江會會了,她指了指廚房,說飯菜都在鍋裡,還熱著。

 江會會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江滿緊閉的房門:“還是不肯出來嗎?”

 媽媽點頭,嘆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對那個下黑手的男人破口大罵:“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要讓我知道,一定掘了他的祖墳!”

 江會會聽到了,心虛的默不作聲。晚飯她也只是隨便吃了點,洗完碗筷之後,回到房間開始寫作業。

 平江一中的課業還是比較繁重的,加上學習又是江會會改變未來的唯一出路,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用功。

 在學校學完之後,回到家也會另外再學幾個小時。

 可今天卻怎麼都學不進去,拿起筆,寫下一個“解”字,就開始心不在焉的走神。

 也不知道周宴禮怎麼樣了,他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他又不是什麼細心的人,難受也只知道硬扛。

 萬一真的燒出個好歹來了怎麼辦?樓下奶奶的小孫子就是一直高燒,家裡人沒當回事兒,結果腦子燒出問題來。現在都十五了,見人就吐舌頭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