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九章

姜邈在他這兒又多待了一會兒。




在南城拍戲的這些日子裡,她一直住在劇組安排的酒店。雖然已經算是酒店規格最高的房間了。




但環境實在是差,隔音垃圾不說,地理位置也不好。




連房內的傢俱都很陳舊。




周屹川的總統套間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堂。




想吃什麼一通電話,酒店後廚現殺現做。食材全是新鮮的。




旁邊就是露天的私人泳池,甚至還有健身房和私人影廳。




周屹川吃完那碗白粥就出門了,想來是有緊要的事情要做。




姜邈也沒待太久,走前控制不住好奇心,去他的房間看了一眼。




還沒有保潔來打掃的房間,居然收拾的格外整潔。連床榻都已經鋪整好。




房內除了酒店用的薰香之外,還有一種周屹川身上特有的松木冷香。




這人昨天到底是怎麼熬過去的?




姜邈無比佩服他的自控能力,那種情況下都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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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只請了一天的假,下午回到劇組,發現所有人都神色低沉。




細問了才知道是投資方進去了,雖然現在只是在取證調查結果,但一週後警方就會出通報。




如果說之前還能心存僥倖,那麼現在,這部劇可以說是徹底玩完了。




姜邈愣住,有些難以置信:“怎麼這麼突然。”




製片人在旁邊嘆氣:“不突然了,最起碼還垂死掙扎了一段時間。兩個月前我就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當時沒太在意,畢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沒人真敢動他。結果忘了人外有人,還有比他更牛逼的。”




聽到“垂死掙扎”這四個字,姜邈莫名想到了周屹川。




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兩者關聯到一起,莫非......




她問製片人:“那他得罪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製片人也不是很確定:“聽說是姓周,至於是哪個姓周的,這個就不是很清楚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鬱色更重,“只能祈禱不是那位了,不然就真的完了。”




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指的是誰。




但應該和她想的是同一個人。




很不幸,就是那位。




“那咱們這戲......”姜邈欲言又止,還是有些不死心,“真的要暫停嗎?”




製片人無奈苦笑:“只能暫停,資金鍊都斷了,沒人投資,拿命拍?”




回到休息室,姜邈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頭髮上的裝飾還沒拆,有點硌,但她也沒力氣動彈了。




看來那天的酒後下藥就是投資方的最後掙扎。




她幫了周屹川,卻因此害得自己新戲夭折。




怎麼想都是周屹川對不起她。




於是興師問罪的給周屹川打去電話,秘書接的。




“姜小姐。”




姜邈語氣有點衝:“周屹川呢?”




秘書言語客氣:“周總在開會。您要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這事沒辦法轉達。




“那你讓他開完會給我打回來。”




剛生起的氣焰瞬間就斷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




半小時後,周屹川的電話撥回來。




“你是不是......”接通後,剛要興師問罪。




才說出四個字,她便抿唇,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明顯氣勢比之前矮下去不少。




周屹川讓秘書先出去,把門帶上。




會議一結束,他就看見站在會議室外的秘書,拿著手機等在那裡:“夫人剛才給您打了電話,讓你結束會議後給她打回去。”




他欲言又止,臉色為難:“夫人好像很生氣。”




周屹川清楚她在為什麼生氣,也做好了她會在電話裡大發雷霆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什麼也沒說。




甚至言辭閃爍,語氣裡滿是猶豫。




周屹川等了一會,沒等到她再開口。




低頭看錶,提醒她:“還剩十分鐘的通話時間,我待會有個會。”




“算了。”姜邈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畢竟能被警方帶走的人,肯定是犯了不小的罪。




她再橫,也分得清好壞。




聽出了她話裡的失落,周屹川沉吟片刻。




可直到她掛斷電話,他還是沒有開口。




秘書在前面按亮電梯,門開了,男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後,他讓秘書給董事那邊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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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還在原地待命,打算等警方的通報出來後再撤走。




現在算是祈禱奇蹟發生的那天。




聽說導演一早還去廟裡拜了,結果抽了個下下籤,這會兒估計偷摸躲在家裡哭爹罵娘。




姜邈也沒好到哪裡去,這部劇的本子很好,她本身是衝著拿獎去的。




打算下一屆金河獎來個大翻身,一洗今年安慰獎帶給她的恥辱。




結果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她窩在酒店和許櫻連麥打遊戲,許櫻也在她的講述下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現在是等通報出來,就回北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