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佑（四十一）

 可他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燈下的少年這樣說道:“你們很累了吧，真的很抱歉，我幫不上忙。”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笑意溫和的小神父表情悲憫，玉白的指尖落在離他最近的一個怪物頭上。

 那個孩子他認識，以前在他外出時總是會跟在他的後面。

 除了那亞麻色的頭髮和沾著血汙的衣服，幾乎無法將它和那個小男生聯繫在一起。

 “很累了吧，要不要休息呢？”

 他輕輕摸了摸那孩子的頭髮，說實話，結著血塊的毛糙頭髮手感絕對稱不上好，但他並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

 因為這個動作，小神父的指尖沾染上了汙漬。

 小孩的瞳孔縮了縮，與之前老婦人如出一轍的沙啞聲音磕磕絆絆地響起，“您的手……髒了……不要……不要靠近我。”

 小神父笑了笑，“沒事的。”

 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崩塌，殺意消失了，徘徊在黑夜裡的墮落靈魂像是終於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在此刻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它們都該喜歡他，都該愛他，這件事從很久以前就已經註定，這是專門為他制定的謊言，所有的一切都該是為了他存在。

 狂亂的迷亂使得它們放棄了原本的計劃，殺戮和吞噬並非無法剋制，它們不可以對著小神父做出這樣可憎的行為。

 瘋狗的脖子上突然被套上項圈，而它們的主人只有一個。

 “您也發現了吧？”

 不知何時出現的鎮長從濃霧中走出，艾爾利看向姜栩，這個失蹤多時又突然出現的鎮長衣衫整潔，也沒有半點異化的特徵，在一眾已經扭曲的怪物中顯得格格不入。

 艾爾利對著小神父微微彎腰行了一禮，周圍的怪物見到他紛紛散開，肉眼可見的恐懼和忌憚。

 “真高興又見到您了，您不該繼續留在這裡，它正在等您。”

 小神父收起笑意，淺琥珀色的眼瞳像是結了冰的蜜糖，“多謝你的提醒，我已經知道了。”

 他對艾爾利並沒有什麼好感，艾爾利整體給他的感覺都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