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死去

 窗外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和外面太陽熱烈的陰暗房子裡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偶然間,琳琳從門後縫隙裡透進來的幾縷晨光裡撿到一張嶄新的紙條,特別娟秀的鉛筆字跡,上面只寫著一處地址。 

 從某個晴天開始,房子裡不再徹夜徹日的嘶吼怨叫,死一般的靜寂充斥著每一個陰冷暗潮的房間角落,時間這種殘酷事物無情的一點點抽乾李瑞的生命。 

 葡萄糖用完了餵食喂水變得越發困難。 

 可能連走兩步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能趁白靜轉身的瞬間撞向牆壁,尖角,甚至撕扯脖子上沒有痊癒的傷口扯出氣管。 

 白靜卻不能再繼續綁著他了,在柔軟的繩子也會勒的他喘不過氣,身體佈滿橫橫條條的烏青,彷彿不知不覺間被看不見的鬼魂怨靈鞭打過。 

 前些天還能叫的格外大聲說點難受之類的話,到了現在只能嗚嗚啊啊的喘息呻吟,聲音越來越小,有可能喉嚨已經喊破了。 

 大部分時間蜷縮在床上,一會用被子裹滿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宛如身處北極之中牙齒顫慄的都咬不動舌頭,一會兒大汗淋漓脫掉衣服扒著皮,躺在冰涼的地板像條毛毛蟲一樣扭動,彷彿來到了沙漠般炎熱。 

 或者深埋漆黑被褥之下,囈語,掐著耳朵扣著眼,用沒有指甲的手指一遍遍划著手腕脖子的那塊皮膚,做出一系列難以想象的自殘行為。 

 如此反覆永無安寧之日。 

 白靜沒有辦法,只能寸步不離的白天守著他,晚上一起睡的地步。 

 在李瑞感覺冷的時候添兩層被子,在熱的時候扇扇風,在怎麼樣這些微不足道的的舉動,還是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痛苦。 

 李瑞彷彿成了一個陶瓷做的破舊人偶,埋了數百年佈滿裂痕一碰就碎的那種,到了床都下不了的地步。 

 無力支撐歪著的頭,眼眶深深凹陷又凸出空洞的眼球,頭髮雜亂的長短不一,自己拽掉一些,大部分被白靜剪掉,這樣就不會趁其不注意整個拽掉頭皮。 

 每一天李瑞能夠睡覺的時間不固定,也許剛睡下五分鐘不到就會醒來咬兩下手腕,扯一扯身上包紮的紗布,一旦白靜發現他睡著了,會塞棉花膠帶封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