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能說她

 今日七夕，上都城人影攢動熱鬧非凡，經過方才那些事宋從安衣衫襤褸但隱在人群中也不甚顯眼。

 見她鬼頭鬼腦繞到了教坊司後門外一棵樹下，蹲身搗鼓半天人影遂消失不見。

 連風抿唇差點笑出聲來，怪不得他家公子費那麼大勁兒做戲，這姑娘當真有趣的緊。

 而宋從安摸著男人剛剛擰過的面頰半晌都回不了神。

 他到底是誰？

 東宮內

 元顥正閉目養神，方才跌下山崖處處皆在他算計之中，不過那樹枝劃傷腿倒是幫他大忙得了那丫頭好大憐惜。

 低頭間若有暗香浮動，指間似是還留有她肌膚餘溫，元顥捻了捻指腹：宋從安啊宋從安！你當真不是那個她嗎？

 了了…

 大曆三十六年冬至，大雪紛飛。

 “陛下！事體都辦妥了。”

 元澈一身玄衣站在大雪中。

 “她…死了？”

 “回陛下，奴才親自跟著不會有半點差池。鴆酒入喉宋姑娘都未曾掙扎就去了。”

 “那…屍首呢？”

 “奴才確認宋姑娘斷氣後才將屍體丟下懸崖，陛下放心宋姑娘無論如何都活不成了。”

 只見元澈猛然轉身，他雙眼猩紅青筋暴起掄起拳頭向牆上砸去：“為什麼？為什麼她寧願去死都不願留在朕身邊？她不過瘦馬出身貴妃之位還配不上她？朕分明說了她依舊是朕最愛的女人！她為何不願？”

 “自由？呵！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麼是朕給不了她的？她竟義無反顧離朕而去？！”

 忽元澈面色慘白，豆大汗珠不停從額頭滑落，他身子前傾，嘴巴大口大口喘息可仍舊如同被鬼魅掐著脖子子般喘不過氣。

 “不好！快取藥來！快！”

 小太監連滾帶爬飛快取來盒子遞與於長雲手中，打開竟是個繡著鴛鴦的青色荷包。

 元澈此刻早已大汗淋漓，長雲忙將荷包放於他鼻尖。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不消片刻整個人便放鬆下來。

 “陛下，切勿因悲慟傷身，您多少年未犯病了，人死不能復生請陛下節哀。”

 “節哀？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嘯，淚水劃過嘴角，手中卻死死握住那枚青色鴛鴦荷包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