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70 章 第70回
“那就勞煩捕頭大哥,差人回衙門請個女仵作來,當面驗明吧。”李蘅朝捕頭含笑輕語。
那捕頭當即吩咐了下去。
李蘅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掌櫃的,上一壺熱茶來。順帶幫我換些熱水。”
她將手裡有些冷了的湯婆子遞給那掌櫃的。
趙昱默默地站到了她身後。
掌櫃地應了一聲,拿著湯婆子出去了。
“你們這是官官相護,不講道理。”老漢見勢不妙,到床邊去拉蘭花起身:“罷了,算我家倒黴,也高攀不起梁國公府這樣的門楣,女兒L,我們回家。”
蘭花是他找來的,他自然知道蘭花經不起驗身。眼看著情況不妙,等女仵作來了,就要露餡兒L了。他當然不會在這裡坐以待斃,當即便要帶人逃跑。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不好走的。”捕頭上前,攔住了那老漢二人的去路。
趙昱看了子舒一眼。
子舒會過意來,立刻退後幾步,站在了門檻處,將門戶守得牢牢的。
“我不追究了還不行嗎?”那老漢道:“不是說民不舉官不究嗎?我不用你們主持公道了……”
他有點慌了。
對方讓他來時,只說冤枉梁國公府之子,並沒有說武安侯夫婦會來。
他更沒有想到,武安侯夫人這樣的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他逼得沒有任何退路可走。
再不跑,他就要蹲大牢了。
“你現在說出幕後主使,等會兒L事情查清楚,我可以不追究你。”李蘅含笑望著他,徐徐開口。
“什麼主使?”那老漢左右看了看:“沒有這回事,我不追究了,你放我們走吧。”
對方交代了,半個字也不能透露,若是透露了,不僅給他的銀子要如數收回去,還會對他不客氣。對方穿戴貴氣不凡,顯然不是尋常人,他也不敢造次。
李蘅彎起眉眼輕輕笑了笑:“你既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你可留著到京兆衙門去仔細交代。不過我勸你們想清楚了。我弟弟是忠臣之後,若查清此事系你二人栽贓,必然罪加一等。”
這一下,不僅老漢緊張,蘭花也跟著緊張起來。她不住地看了老漢好幾眼,一直欲言又止。
老漢胳膊推了她一下,似乎是嫌她太
()煩。
李蘅看出二人的緊張和猶豫,這會兒L她一點也不擔心了,笑著招呼道:“傳甲,你坐這兒L來。”
李傳甲見姐姐有把握,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李蘅端起茶盞,眼角餘光瞥見趙昱,笑著舉起茶盞對著他:“你吃茶?”
今日這事,多虧了趙昱。要不是趙昱讓子舒去查,事情不會一下就這樣明朗。雖說真去了衙門,也能查個水落石出。但到底會耽誤不少時辰,也會影響到他們明日出行。這樣當場說清楚,不將事情鬧大,對於李傳甲以及梁國公府來說,都是最好的。
趙昱搖搖頭:“你吃。”
李蘅小小地嘬了一口茶,看向對面的老漢和蘭花二人,兩方人就這樣僵持著。
“仵作來了。”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衙役領著女仵作回來了。
女仵作穿著衙門當差的衣裳,乾淨利落走上前來:“敢問是要驗哪一位的身?”
“這位姑娘。”李蘅抬手指了指蘭花。
女仵作走上前去,挽起袖子:“煩請姑娘到床上去,閒雜人等都先請出去。”
“我看誰敢查驗!”
那老漢忽然從袖子中抽出一把短刀來,面露兇色,對著面前的女仵作。
蘭花也嚇了一跳,往邊上讓了兩步,只想離他更遠一些。
“拿下。”
捕頭見狀,立刻吩咐。
武安侯就在這兒L,這個時候該他出頭,他可不能有半分懈怠了。
幾個衙役如狼似虎,衝上去奪了刀,一把將那老漢摁在了地上。
“哎喲,饒命,饒命……”
那老漢連連告饒。
蘭花見狀連忙跪下道:“各位大人不要驗了,奴家是百花樓的蘭花,奴家說實話,這位李郎君今日並未碰奴家。是這位爺他給了奴家一些銀子和雞血,讓奴家來栽贓陷害李郎君。”
她說著指了指被摁在地上的老漢,又取出幾顆碎銀子,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你與他原不認得?”李蘅起身上前詢問。
“也不是不認得,他找奴家陪過幾次……”蘭花羞愧地低下頭:“今日他去百花樓,點了奴家,要奴家跟著他出來。出來之後,他給了奴家銀子,吩咐奴家照他說的做。奴家聽說是梁國公的兒L子,本不願的,梁國公是大夏的英雄,奴家不忍汙了梁國公之子的名聲。可是,他威脅說奴家若是不聽他安排,便要去告訴老鴇,說奴家伺候不周,讓老鴇教訓奴家。侯夫人,奴家是不得已而為之,求侯夫人饒了奴家……”
她說著連連磕頭。
“侯爺,侯夫人,我也是不得已啊,是一個……一個女子讓我來的……”那老漢見狀,也訴起冤來:“我欠了賭債,險些被剁了手,那女子救了我,還給了我銀子,讓我來做此事……”
他被摁在地上,勉勵抬起頭來,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李蘅走上近前,提起裙角蹲下身來看
他:“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氏?”
“我是西山人氏,姓劉,家中排行第四,在家中排行第三,本以賣豬肉為生。”劉三見無可抵賴,當即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
“劉三。”李蘅唸了一遍他的名字,問道:“你可記得,指使你的女子長得什麼模樣?”
“就是一個圓臉的女子,嘴皮子很利索……穿戴也不錯,就是那種小家碧玉……”劉三絞盡腦汁地形容著他所見女子的模樣。
李蘅蹙眉思索,站起身道:“捕頭大哥,事情已經清晰明瞭了,煩請你們把他們帶回京兆衙門去,查出結果,煩請告知梁國公府。”
她說著退後兩步,給他們讓出離開的路。
“侯夫人饒命,饒命啊……我真的是被脅迫的……”蘭花磕頭,苦苦哀求。
劉三也連連喊冤。
那捕頭也是驚訝,蘭花哭得實在可憐,也確實是被劉三脅迫。他原以為,李蘅會放過蘭花,不去追究。不想李蘅絲毫沒有放過蘭花的意思。
他招招手:“帶走。”
李蘅看著他們押走二人,上前拉過李傳甲:“走吧,你那同僚有沒有問題?是不是他在你的酒裡面下了東西?”
她詢問李傳甲。
李傳甲撓撓頭:“我也不知。我估計,應當是那酒有問題。不如我們去隔壁看看他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