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鼻子狗 作品

第 29 章 罪孽





他背後,傑克’嘖’了一聲,看起來非常不爽。他腳邊白衣男大學生還在不斷嗆咳著,咳道一半居然還哭了起來。另一邊,女生扶著身邊還在不斷喃喃自語的男友,不知如何是好、




“喂,程程,你振作一點。”女生艱難攙扶著旁邊已經腿軟的男友,她身高只有一米六出頭,身材纖細,根本拖不動身高體重都遠遠超過自己的男友,見他這麼頹廢也生出了幾l分火氣:“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




聞言,男友才終於止住抖動,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友。他長相勉強算是清秀,眼中帶著些許淚光的脆弱樣子看得女生心一軟。




然而下一瞬,他就推開了扶著自己的女友,大步走向其中一間懺悔室,在眾人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鑽了進去。




留下的女生目瞪口呆,她看著毫不留情拋下自己的男友,臉色驟然蒼白。




後方的李逸之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




女生聽到那笑聲,臉色又猛地變紅。一般是因為憤怒,一半是因為自己選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對待自己而感到羞愧。不一會兒也爬起來,隨便選了一個懺悔室走進去,“啪”地關上了門。




最後,已經哭到渾身癱軟的男大學生是被提著傑克提著後衣領扔進去的。




見所有玩家已經進入懺悔室,鍾明抬起頭,接著伸出雙手,在空中擊掌兩聲。




“啪。”




所有懺悔室外的鎖釦都在同一時間落下,發出一聲脆響。




鍾明聽到懺悔室裡的男大學生急促而驚慌的尖叫。




懺悔室是木製的,而且牆壁上都是鏤空的花紋,所以隔音並不好。




在上鎖之後,懺悔室裡陷入了一片沉默。屋外,燭臺上的蠟燭靜靜燃燒著,融化的蠟汁滴下來,融化著流到地上,形成一個個凝固的圓點。




鍾明安靜地等待著。




教堂外,濃霧已經完全籠罩了這個區域,室內變得更加昏暗,後方的男僕們四仰八叉地坐在長椅上,李逸之打了個大大的哈切。




大概十五分鐘後,就在蠟燭燃到剛好一半時,其中的一個懺悔室門外發出一聲脆響。




鍾明抬眼看去,發現是那個女生所在的懺悔室的鎖釦打來了。接著,木門被推開,女生面色如常地從屋內走出來




,她輕輕蹙著眉,神情帶著些慍怒,顯然還在對剛剛的事情耿耿於懷。




在看到等候在外面的鐘明時,她的臉色好了些,向青年道:




“沒想到懺悔後果然心情好了很多。”女生朝鐘明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一坐下來,不知道問為什麼就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偷拿了我媽二十塊錢的事情。我當時特別害怕的,但其實最後我媽都沒發現。”




鍾明聞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後面的傑克就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朝女生道:




“懺悔完了就給我閉嘴滾到一邊去。”




女生登時打了個抖,臉色白了白。然而就在這時,她背後突然響起淒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是、是有人騙我吸的!!!”




女生被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嚇了一大跳,她猝然回過頭,發現聲音是從那個白衣男大學生所在的懺悔室中傳出的: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其中甚至帶上了哭腔,混亂的話語顛三倒四:




“真的……真的不是!是他們……他、他們說不會上癮。而、而且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我沒有上癮,真的沒有啊啊啊啊啊啊!”




辯解的話語到最後變成了無意義的哭嚎和尖叫。女生卻依舊從其中穿插的話語中聽出了些端倪,她皺起眉推遠了幾l步,道:




“搞什麼?那個男的吸*毒?”




鍾明已經知道這件事,並不如何驚訝。看來真正的懺悔已經開始了。




然而接著,男大學生的慘叫突然拔高了一個度,同時,懺悔室內某種響起細小的響聲。




“啊啊啊啊!!!停下!!求、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大學生似乎是在驚恐地朝什麼東西求饒,語氣中帶著某種破罐子破摔的崩潰:“他自己還在用那麼舊的鎖關我什麼事?!我操、又不是我想進去的——他、他還在住村裡那麼老的房子管我什麼事?他是自找的!”




鍾明霍然抬起眼。




懺悔室裡細小的窸窣聲逐漸變大,變成了某種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男大學生似乎處於某種巨大的痛苦中,聲音越來越嘶啞,在持續的崩潰下吐露了許多真心話。鍾明從他混亂的言語中逐漸拼湊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




男大學生染上毒癮之後,曾經在假期回過一次老家。在村裡,他和兩個幼時的玩伴重逢,兩個人也都在不同的地方接觸到了毒品,他們三個好兄弟臭味相投,在暑假間互相「推薦」,把吃喝嫖賭*毒都幹了個遍,很快就又跟小時候一樣好得穿一條褲子。




但是這些「娛樂」項目都是高消費。他們三個人都是農村出生,家裡世代務農,家庭條件都很一般,所以很快就把學費連帶著生活費都花光了。




接著,在某個深夜,三個人從縣城裡的ktv出來,路過路邊的某處民宅時,突然就起了賊心。他們都知道這座略顯破爛的屋子裡住著誰,屋主人叫趙老頭,是從縣城裡的工廠退下來的老技術工人




,他的子女都在城裡上班,老伴前幾l年沒了,現在是一個人獨居。




趙老頭在工廠裡勤勤懇懇幹了一輩子,為了供一雙兒女上學,平時生活非常節省,摳摳搜搜得門上連用舊了的鐵鎖都不願意換一個。也是因為如此,他雖然工資不高,卻也攢下了不少錢。而且三個人還知道他的一個習慣——老人不相信銀行,所以積蓄都換成了紙幣放在鞋盒裡存在床板底下。




在老屋昏黃的燈光中,黃毛突然回過頭,睜著眼睛,對兩個同伴說:“我會撬鎖。”




這句話彷彿是一聲號角。三個身強力壯的學生趁著夜色爬進老屋裡,見到了童年時曾給過他們糖果吃的老人,他們朝他露出笑容。




第二天,趙老頭遠在各個城市工作的子女們連夜趕回了村裡,喪禮辦得很隆重,家屬肝腸寸斷的的哭聲傳遍了整個村莊。然而彼時,三個兇手正在縣城裡,老人多年的積蓄成了嫖資,放在了ktv老闆的桌子上。




警察很快展開了調查,三個人在縣城裡享受了一整天后突然毒*癮醒了,出了一背的冷汗,只好向學校辦了休學,三個人一起開始逃亡。期間毒品也沒斷過,很快把錢財揮霍一空,還借了一大堆小額貸款,最後遇到某個公司表示願意為他們提供經濟援助,代價是讓他們參加這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