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傲的武者

夜晚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同冰涼的刀刃劃過。

辮子姑娘緊了緊紅色襖子，抬起頭，一張俏臉白裡透紅，她迷迷糊糊，不明白為什麼爺爺和宋餘都忽然停下。

不過很快，她就知曉了原由，明亮的目光穿過兩人之間的縫隙，一個孤傲的身影就駐足在月光之下，將狹窄的去路完全擋住。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白衣如雪，好似要和周遭融為一體，面容依稀可見是中年模樣，劍眉星目，神情冷峻，宛如一個翩翩濁世的公子，貴不可言，只可惜那額前的黑髮中所摻雜的幾縷白髮，以及他眼角的皺紋，無一不在訴說，他已不再年輕。

說書先生望見攔路這人，目光不由得為之一振，因為他已經認出這白衣人是誰了。正是那曾經兵器譜上排名第四位的溫侯銀戟——呂鳳先！

與此同時，老人心中也泛起些許疑惑，十年前就已名動江湖的溫侯銀戟，為何如今只見其人，不見其戟？

是的，呂鳳先就赤手空拳站在那裡！無聲無息，簡單隨意，彷彿渾身上下全是破綻，好似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持刀刺傷他。

可說書老人卻暗暗擔憂起來，以他的江湖閱歷來看，呂鳳先這哪裡是空門大開，分明是已經達到武學上“空靈”的境界。

宋餘一言不發，站在那裡與之雙目對視。

突然，呂鳳先開口問道：“你就是宋餘？”

他的聲音溫潤中帶著一絲沙啞，那是一種閱盡千帆後的沉澱，充斥著歲月的滄桑。

宋餘緩緩道：“我就是宋餘，你又是何人？”

呂鳳先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宋餘那張年輕的臉，幽幽道：“呂鳳先。”

在聽見這個名字後，宋餘釋然一笑，輕輕拍了拍腰間的長刀。

呂鳳先淡淡地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了。”

宋餘點頭道：“沒錯，哪怕是傻子此刻也應該能猜到你的目的，更何況……我並不是傻子。”

呂鳳先昂首道：“那就拔刀吧。”

呂鳳先惜字如金，他向來沒有和手下敗將多費唇舌的習慣。沒錯，還未開戰，他已目中無人。

這也正是他的高傲所在，因為這兩個字，他不惜親手毀掉自己賴以成名的銀戟，他視被排在兵器譜上第四位為一種奇恥大辱，但卻不認為百曉生會看錯。

為此呂鳳先重新開始，苦練十年，終於又練成一門可怕的武功，他將自己的雙手錘鍊得比百鍊精鋼還要堅韌鋒利，誓要與兵器譜上排在前列的人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