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吱 作品

第 43 章 半個主子





謝放低聲道:“康小姐的目的在於逼沈老闆給她一個交代,放心,在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人命關天,阿笙如何能真正放心?




阿笙一雙眼睛仍舊是緊張地盯著臺上,心裡頭祈禱著,康小姐可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臺上,兩個武行忌憚地未敢再往前。




秦經理亦是被嚇得不輕,“這,康小姐……康小姐使不得,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這要是在臺上弄出人命來,那以後誰還敢請他們戲班子唱堂會!




莫說唱堂會,怕是以後再想要吃這碗飯都難!




康沛嫻早就料到這位秦經理不可能當真向著自己,又哪裡會讓對方“請”自己下去的機會?




見兩個武行同這位秦經理均忌憚地不敢再靠近自己,康沛嫻轉過了頭。




一雙鳳眸直勾勾地盯著沈曄芳,眼底蓄著淚光,“日華,你到現在也不打算同我說一句,哪怕是一句道歉的話,是麼?”




沈曄芳原名,沈日華。




因著領他入行的師父認為,日華這名字太過方正,不容易被記住,在這一行當不好叫響,不像是能帶火的,便改了名字。




“嗯?日華?沈老闆不是叫曄芳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沈老闆改過名。他原名就叫這個。




不過,這事只有同沈老闆極為親近的人才知道。便是我,都是聽從前在沈老闆家中幹過活的傭人提起擠過的。康小姐為何會知道沈老闆的本名?”




“是啊。為何康小姐會知道?”




沈曄芳將賓客的議論聲聽了個分明,他心裡頭恨極了康沛嫻。




當初以為沛嫻人如其名,是個嫻淑的傳統女子,縱然是日後分手,定然不敢將事情鬧大。




哪裡想到,沛嫻身為高門之女,竟這般不顧臉面!




沈曄芳下意識地想要逃。




他環顧戲臺周遭,在每個戲臺的下面,竟都有陌生




家丁守著。()




是……是沛嫻求了一爺,一爺才安排沛嫻上臺,且又防著他臨陣脫逃?




?本作者折吱提醒您最全的《民國小掌櫃》盡在[],域名[(()




“康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呢?便是曄芳尚未成名前,受過您的資助。這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您私底下給曄芳送花,甚至要求他同您合影都成,在戲臺上,咱們不能這麼做。啊。




康小姐,您隨我下去吧。好歹讓曄芳將這出戏給唱完不是?”




“是啊!好歹讓人把這出戏給唱完啊!”




“康小姐,您下來吧!”




“康小姐,請您下來!”




臺下賓客大聲地喊。




康沛嫻見大家當真聽信了秦經理的一面之詞,而她曾傾心愛過的男子竟全然無動於至此,持刀的手嵌入幾分肉裡,血汨汨地從她的肌膚滲出,染紅了她青色的戲服長袍。




眾人被嚇住,不敢再出聲,以免再刺激到了這位康府小姐。




臺下鴉雀無聲。




唯有悽婉的配樂在響著,倒是意外地極為應景。









“一爺!”




阿笙緊張地拽住了一爺的手腕,著急地比劃著,“要不要勸康小姐下來?”




阿笙是當真擔心會鬧出人命。




謝放看著臺上的康沛嫻,“不用。”




他同沛嫻有過協議。




他賭沛嫻不會一時衝動,當真做出傻事。




阿笙錯愕:“一爺?”




“阿笙,好好看著,這出戏,一爺是特意為你排的。”




如今演員都已就位,戲已開場,自是撤不得。




阿笙愣愣地看著一爺。




什,什麼叫,為,為他排的?




“小阿笙,好好看戲。”




謝放兩隻手,轉過阿笙的腦袋,使他的臉面對著戲臺。




阿笙平時在廚房殺雞,眼都可以不眨一下,下手的動作又快又狠,這會兒瞧見康小姐脖頸間的傷,卻只覺心跳加速,莫名有些害怕。




阿笙實是不知,一爺究竟如何能夠做到這般面不改色的。




由於方才被一爺轉過了腦袋,阿笙這會兒面對著戲臺。




康小姐手中的匕首果然未再往裡頭劃。




康小姐……似乎當真沒有要想不開的意思?









所謂哀默大過於心死。




有那麼一刻,康沛嫻當真動了自戕的念頭。




反正今日過後,她不會再有任何名節可言,沒有臉苟活於世。




不如就這樣死在這裡,死在沈曄芳的面前,死在所有人的面前,她要沈曄芳每次一登,便想起她慘死的慘狀,要他再不能登臺!




可是不能。




且不說她同南傾有協議在先,南傾更是在她命懸一線時幫過她,她不能恩將仇報,在他的堂會上出人命。




最為重要的是……




她還沒有當眾揭穿沈曄芳負心的真面目!




血染紅了康沛嫻白皙的纖細的脖頸。




()康沛嫻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她眼圈發紅,高聲質問沈曄芳這個負心漢,“沈日華,事到如今,你依然沒有勇氣告訴大家,曾同我有過海誓山盟的人,是你,不是旁人嗎?”




後臺樂聲得到東家吩咐,堪堪在此時停了樂聲。




於是,康沛嫻的這一聲質問,也便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賓客的耳朵裡。









“什,什麼?康小姐的情人,是,是沈老闆?”




“別是康小姐仰慕沈老闆不成,一廂情願胡編的吧?”




“可,可誰會拿自己的性命來胡編?”




“保不齊有愛慕者走火入魔的呀。這事兒以前也不是沒有。你忘啦,以前就有個女子口口聲聲說是沈老闆的髮妻。最後怎麼著?最後不是被巡捕房給捉了去,證明那是個瘋女人麼?”




賓客的議論,給了沈曄芳底氣。




是啊。




口說無憑,只要他不承認,沛嫻能耐他何?




“康小姐,我知你喜歡我。只是您的盛情,我實在難以接受。還請您不要衝動,放下您手中的匕首,我們有話好好說,可好?”




自小產後,她命梅香去找日華,向從日華口中得一個準信,究竟要不要上康家求娶她,或是私奔也可,可日華拒不見沒梅香,康沛嫻便知道,自己的一腔痴心,怕是餵了了狗。




她已知沈曄芳無恥,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能無恥到這般田地。




當著她的面,都能面不改色地撒下這種彌天大謊!




康沛嫻眼底含恨:“沈曄芳,你沒有心!”




仗著康沛嫻沒有證據,沈曄芳卻是愈發地有恃無恐,“康小姐,承蒙您錯愛,我先陪您下去,您意下如何?”




“錯愛?你在寫給我的書信裡,稱呼我為你的妻,發誓一定會娶我過門,也是我的錯愛嗎?”




沈曄芳神情錯愕,眼底的有恃無恐,再次被驚懼所取代。




丫鬟梅香手中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上前。